“诸位街坊,你们不知道。”
“这医术啊,是向来传男不传女的,也不知道这两人安的什么心。”
老妇人自腰间扯下,红艳艳的手帕,眸中盛满了恶意。
持帕掩唇,娇笑道:“恐怕替人看诊是假,卖弄风骚才是真。”
“恐是别出心裁,想攀个富家公子哥,嫁入高门哟。”
适才几人,只属于议论行列内,此刻倒算得上污人名讳。
洪晔听得眉头直皱,正欲过去将其捉拿。
就见那老妇人浑浊的老眼,倏地明光锃亮......
洪晔脚下一顿,抬手制止了,身后跟着的差役。
这老妇人冲他来的。
他身着京兆尹都尉服,若出面。
便会立刻老妇被扣上,他是谢知意勾搭的男人之名。
洪晔偏头低声吩咐:“回衙里,叫些杂扫婆子来。”
难怪江陵侯让他,照看着点医馆。
这等底层的老妇,确实难缠得很,还惯会掐姑娘家的痛处。
街上不少人驻足,对着医馆指指点点,说长道短。
快气成河豚的柳半夏,将包药材的桑皮纸,往柜台一放。
怒气冲冲,抄起扫帚,就要出去和人干架。
在江陵别说女子医活人,就是看死人的女仵作,也是有的。
老虔婆坐井观天,少见多怪!
谢知意拦住她,道:“不可。”
柳半夏跺脚,嚷嚷道:“知意,你何时学起了,泥菩萨的脾性。”
“我都快被这夜郎婆气死了,去她二大爷的。”
“若叫我知道她家祖坟在哪,连夜去给她刨了!”
谢知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白日放烟火,只能瞧个烟,听个响。”
“这会儿有人出力气,给咱们聚集街坊看客宣传。”
“可省一大笔银子呢,岂不美哉?”
柳半夏不解,“省银子?”
医馆大门边,有两盆花,一盆是万寿菊,另一盆也是万寿菊,代表着健康平安之意。
几个利落的婆子,自医馆内而出。
走动间带起的风,轻拂过菊叶,绿叶左右摇晃,似在鼓掌助威。
一婆子敲响了铜锣,高声道:“这会儿,还未到医馆开张的吉时。”
“主家小姐着老婆子,为大家伙说一段书,另外还有赏,诸位街坊请听好了......”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鼓掌叫好。
更有甚者,回家去搬来桌椅茶,配上炒得喷香的南瓜子。
这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有味有滋。
婆子一双厉眼扫过,对边街道的五人。
持着鼓棒,又往锣上一敲,开了嗓:“话说城南大通坊。”
“坊内有家医馆,馆内住了一家五口人。”
“医术传男不传女呀,可惜他家男儿脑如猪,无奈从医不成,改成‘商’。”
“坑蒙拐骗,忽悠病患,卖高价又治不好病的药。”
围观街坊,也都不是傻蛋。
顿时厌恶的眼神,纷纷往那五人身上扫。
“我上回感染风寒,吃了近半个月的苦药汤子都没好。那庸医,竟还让我买根人参回去补补!”
“我滴个乖乖,老婆子不晓得啥医理,但这感染风寒时进补,不是找死吗。”
“那可不,这些庸医眼里只有钱。”
“要我说,都该早些死了去,叫后辈子孙多烧些,保准够用八辈子!”
透过窗棂往外看的柳半夏,给谢知意竖了个大拇指。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高!”
说话间,那老妇人已是听得火冒三丈高。
张牙舞爪地扑向,说书的婆子。
老妇尖声道:“你儿子才蠢如猪,烂嘴货一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说书的婆子嘴角抽搐,还正巧......
她确实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在江陵谢氏书院念书。
但那又怎么了,江陵侯给知意小姐选侍女,工钱可是外边的好几倍呢!
主家又好相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活计。
两方人马,战争一触即发,围观群众纷纷退避三舍。
不多时,那五人就被揍得,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疼。
只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
老妇人眼睛一竖,冲抬头望天的洪晔,喊道:“你这官怎么当的!”
“就这样看着良民被打,我要去敲登闻鼓告你!”
洪晔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
立马有机灵的下属,出来道:“你这婆子,好大的胆子,竟当街勾引都尉大人。”
“为了吸引大人的视线,真是煞费苦心!”
不知何人在人群中,唏嘘道:“她都能做那位官爷的娘了,还贼心不死呢。”
眼见自家老头子,越发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老妇人真是百口莫辩啊。
那说书的婆子,掐准时机又一敲锣,将老妇人说的话掩盖了过去。
她高声道:“我家小姐心善,每日义诊十位患者。”
婆子睨了一眼,被自家男人狠狠踹了一脚的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