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做男子打扮的许吟秋,身骑白马。
左右随行两个帅气的护卫......身后是看不见尾的马车车队。
许吟秋隔着老远下了马,只身步行至到谢玉衡面前,拱手一礼道:
“奉家兄之命,赠药材十车、纱布棉花各两车,余下皆是细粮。”
谢玉衡星眸微动,问道:“他人呢?”
许吟秋沉思片刻道:“于家中复习功课,备朝考。”
自昨儿许律突然回家,一改前几日的颓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吩咐完她要做之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吃饭睡觉都在书房,任谁敲门也不开。
许吟秋抿唇,想问发生了何事。
又怕自己唐突询问,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到底没有开口。
谢玉衡望向金光粼粼的江面,心下叹息。
许律这是下定决心,要按死萌芽的感情?
也是,现在除非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哪个有志气的男儿愿意入赘。
谢玉衡回身入了自己的马车,借着掩饰从空间内取出一本书。
将书交给许吟秋,道:“此乃我备考会试做下的笔记,现将其赠予许兄,望对他有所帮助。”
“多谢江陵侯。”
许吟秋郑重收下,目送红衣少年上了船。
直到船起航再看不见,许吟秋才叹息一声,道:“回吧。”
她自认有接手许家的能力,故而也不在乎外人如何看的。
男宠养了就养了,反正又没做什么更出格的事。
也算是为兄长铺路,只是......兄长似乎不愿意入赘。
许家书房内。
许律嘴唇发裂,埋首于书籍之中,不时提笔疯狂做着笔记。
直看完一本,才觉得饥肠辘辘,腹痛难忍。
少年僵硬起身,蹒跚走到门边。将早就凉了的饭菜端到案边,食而不知其味。
自上京回江陵的途中无聊,他便翻看起给妹妹买的话本子。
不得不说上京才女众多,就连话本子的选材也甚是新颖。
较之那些书生所写的《中状元后,我娶了大官之女》、《第一美人非我不嫁》什么的好看多了,感情也甚是细腻。
细腻到直接点亮了他懵懵懂懂的感情,他方知自己肮脏的心思。
妄他自诩什么知律懂法的正人君子,不过一个小人罢了......
许律扒了一口白米饭入口,为何知意需得招婿,为何他没有个嫡亲兄弟?
为何人劈成两半不能活,许他一半孝父母,一半护佳人......
为何明明是最简单的米饭,吃着会有淡淡的咸味?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许律胡乱擦去脸上的湿意,拿过早已凉透的茶,仰头一饮而尽。
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出声道:“谁啊?什么事?”
“我,律儿你把门打开。”许家主沉稳的声音在外响起。
许律刚想要开口婉拒其意,就闻许家主叹息一声,接着道:
“关于那位谢家姑娘的事,为父想同你谈谈。”
做父亲的如何看不懂孩子的心思,简直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书案边,父子二人对面而坐。
许家主翻了翻许律总结的各知识点,笑道:“你殿试前若能有这么用功,想来名次还能再提提。”
见许律偏着头不说话,以及避免被他瞧见发红的眼眶。
许家主又叹气一声,道:“想来你也知道,我和你娘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不仅是我同你母亲这样,大多数人都是这般。唯强强联合,方能使家族这艘大船保持前行。”
许律沉默不说话,许家,不止是他家。
还有旁支数百人,靠许家酒楼上下游产业吃饭过活。
他曾放言,要撑起许家的门楣,要许家的族谱从他一页开始书写。
也正是因为他懂这些,懂家族的责任,才觉得痛苦万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许家主起身从旁边的多宝阁柜子,取下棋盘,道:“你觉得江陵侯此人如何?谢家往后又如何?”
“玉衡为人甚好。至于谢家往后,孩儿只知定是许家八马不能及的。”
许家主嘴角抽搐,虽然许律这孩子说得是大实话,但听着怪扎心的。
“既如此,你又在害怕什么?怕他日被人说吃软饭?”
许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从未觉得入赘有何丢脸之处。”
话音刚落,许律恨不能抽自己两嘴巴子,嘴巴快过脑子。
许家主大笑两声,将棋盘放在书案上,道:“既不怕,何躲在此?”
“您莫不是想把许家传给哪位庶出的弟弟?在这试探我口风来了。”
“母亲有些想法虽跟不上江陵发展之步伐,但母亲亦是一片真诚爱子之心。”
“若您将许家传于庶子,旁人如何看待母亲不说。”
“您走之后,母亲私下便得看庶子脸色过活,还有吟秋,庶弟焉能待其真善......”
许家主听得越来越头疼,“停,你说的这都什么玩意,为父什么时候说要传给你那些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