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哥哥,玉衡哥哥,这个争气鸡车可以带我去找哥哥吗?”
“我都好久没看到哥哥了......”
谢念小丫头占着人小,轻松从围观的人墙中挤进来。
一双水汪汪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谢玉衡,叫人心生怜惜。
谢玉衡收了象牙折扇,温声道:“这个,现在还不行”
“不过呢,倒是可以带念念去江陵十味居,吃冰雪冷元子。”
“好耶,冰雪冷元子要吃要吃!”
小丫头有了好吃的,兴奋得手舞足蹈。
一改适才颓然可怜模样,直接把谢虎老哥抛到九霄云外。
哥哥可以以后再看,十味居的冷元子错过就不再有!
谢玉衡失笑,戳了戳谢念头上红绳捆着的两个小揪揪,这虎子兄妹二人也不知像了谁......
一人日思夜想,如何才能让永贵叔叫他为爹的逆举。
一人见吃则忘亲......
两人说话间,村中壮年男子自工坊中,又推出几个上了色的大铁盒子。
沿着木轨前行,直到和大铁疙瘩拼钩在一处。
谢永贵抬袖擦去额上豆大的汗珠,抬腿走了过来,伸出魔爪捏了捏自家女儿软乎乎的小脸蛋。
而后爽朗一笑,看向谢玉衡道:“都已经拼接好了,就等家主一声令下,咱这铁公鸡就可以试行了。”
“辛苦了。”
谢玉衡的目光在谢念脸上,两个黝黑的手指印略做停留,抬腿走向木轨边。
木轨上停靠着一短列火车,不含火车头,共计五节车厢,其中一节用来装石炭等必要之物。
余下便是两客两货,用来向今日围观的商人展示之用。
寻着外面可见的一一检查过去,不时出声为谢氏族人讲解一二,哪哪是万不能出岔子的。
看不见的内里则由精神力探过,尽数确认无误后,谢玉衡这才吩咐人燃炭加水。
梅行云站在路旁,努力挥动着双手。“我我我,小玉衡我要坐!”
谢玉衡扬唇笑道:“你就不怕它又炸了炉,梅家可就你一个独子。”
“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小爷才不惧于此。”
梅行云说得怪大义凛然,实则只是信谢玉衡不会把自个给炸了。
再说了谢家本家人不也没做阻拦吗,他有啥好怕的。
“既如此,请。”
有梅行云开头,其他年少无畏之人纷纷踊跃参与,深怕落人之后没了位置。
直把货厢都装满了人,还有不少意动之士抱憾而归。
客厢过道,铺陈着柔软厚实的西域地衣,图案花纹鲜艳而美丽。
谢玉衡坐在鸂鶒木罗汉床上,手指轻扣案几桌面,亦在打量客厢内的陈设。
人多干活就是快,唯一不足的便是——夏日坐在这里边,属实太热了些。
正如此想着,谢庭海从窗处递来一盆冰,并嘱咐谢明礼,道:“放小玉衡旁边。”
谢竹青睨好兄弟一眼,打趣道:“你莫非是伯父从河中捡回来的?”
“你这种没有兄弟的人,不懂。”
谢明礼浑然不受其干扰,扬唇略做反击。
谢竹青正想说他怎么就没有兄弟姐妹了,忽闻‘呜——’的一声长鸣。
谢玉衡从冰盆中捞了块冰疙瘩,便往火车头而去,另外两人也赶忙跟上。
谢永贵坐在驾驶位上,座位下放着一盆半化的冰水。
旁边是燃石炭的大铁炉,还未靠近,就已经感到其炙热的温度。
这要是肌肤不小心触碰到,定能立马烤熟。
另一侧还有一位副驾驶,主要负责侦看路况。
谢永贵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刚刚铁公鸡好像动了一下,一时激动误触了喇叭......”
“无妨,人都有第一次。”况且谢永贵也不过才学了两日。
谢玉衡捧着冰站在其旁,一起等待最后的加压。
倒是外边围观的人,见这铁疙瘩久久不动,心中都觉得这玩意怎么可能自己跑得起来。
只是碍于江陵侯的面子,不敢大声议论罢了。
反正人家请铁匠,木工啥的都给了工钱。
就当是小孩玩了,也花的是人家自个的银钱,外人管不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着‘就说了这玩意不行’的信息。
而铁疙瘩之内,气缸压力越来越高......
终于水蒸气推动活塞,带动车轮前进......至于速度嘛非常之感人,时走时停的。
不少孩子在戒线之外,来回奔跑嬉戏打闹。
从车头跑到车尾,又从车尾跑到车头,似在嘲笑这东西可与乌龟媲美。
“我看这不该叫‘争气鸡’,该叫‘不争气龟’才是!”
“你胡说,先知君只是在陆上慢,人家在水里游得可快了。”
听着外边小孩的议论声,谢永贵汗流浃背,有热的也有紧张的。
若按家主描述的,真正行驶起来的速度,说是日行千里也不为过。
届时上京到江陵,真的就可以一日便到。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