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默默用袖子遮住半个大肉包子,解释道:“阁下误解了,信念和努力缺一不可。”
“单出信念,没有努力只会成为空想。反之亦然,没有明确信念的努力,结果可能南辕北辙,如无头苍蝇。”
秦东流刚被同窗嘲笑鼻烟壶样式老旧,本是心中不爽。
这会儿见一穿着朴素的小叫花子敢和他顶嘴,更是怒火中烧。
随手一指路边文人打扮的男子,道:“你想中举吗,你平日刻苦努力学习吗?”
路人男子一脸懵逼,却还是点点头。
秦东流双手举高哈哈大笑,道:“谁人不努力,谁人不想中举,又有几人能摘得桂枝。”
谢林几人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不能中举,说明不够努力呗。”
许律翻了大大的个白眼,不想理会这猪精,带头往前走,却又被秦东流狗皮膏药一样拦住去路。
秦东流发福的脸上嵌着一双绿豆小眼睛,笑得猥琐令人作呕。“我看几位像是考生,若是没考中,可否也是不够努力啊。”
许律挑眉,院试三年两次,他便三年考了两次。
对于没中是不够努力,他是打心底认可的,但是这话从猪精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得劲!
许律气极反笑,环视一圈,对着围观人群中的一个乞丐说:“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衣食无忧吗?你想生活不愁吗?”
乞丐不明所以点点头,吸了吸鼻涕,“俺做梦都想捏。”
许律从荷包中取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对着众人展示一圈真假。
冲着秦东流蔑视一笑,“求财之人只需信念强烈,便可成真。”然后将银票塞到乞丐手中。
秦东流家中有点小钱,却也不是这么个有钱法。不然,也不会被同窗嘲笑鼻烟壶样式老旧。
只见他脸气成猪肝色,一双绿豆眼盯着乞丐手里的银票,恨不能抢过来占为己有。
许律嗤笑一声,再往前开路,便未受到猪精的阻拦。
谢竹书挠挠头,小声问谢林:“这是不是,就是家主说的‘魔法打败魔法’。”
谢林捏着油纸包,思索片刻道:“应该是吧。”
前方祥云糕点铺,已经能看见大堂之内谢玉衡兄弟二人的身影,几人忙加快了脚步。
谢玉衡指尖夹着一块状元糕,色泽虎黄,松脆香甜。
传闻有一皇帝微服私访,偶食此糕惊为天人。回宫后依旧怀念,便差人去原处寻。谁知那做糕点的小伙子,已进京赶考去了。
进京考生何其多,于是皇帝‘灵机一动’出了一道考题——做糕点。最后便只有那小伙子做出此题,被钦点为状元,故此得名状元糕。
谢玉衡面无表情,听着小二绘声绘色讲述状元糕的来源。
这玩意八成是读书人自己写的,骗骗自己可以,别把大家一起骗了。
谢明礼单手撑于桌面,看着自己妹妹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摇头。
这店小二本是认出了她,铆足了劲表演,奈何妹妹是石头,明月照沟渠。
抬眸见谢竹书一行到了,便两厢汇合往贡院而去。这事让下人来做也可,主要是图个气氛,考前出来走走放松一二。
今夜无心赏月,各自检查一番明日要带的东西可有遗漏,譬如证明身份的秀才帖与户籍,是万万不可缺的。
还有笔墨纸砚,以及吃食等。吃食是由谢府统一提供的方便面。夏日炎热,菜肴糕点不易存放,自带米粮均不如方便面省心省力。
乡试亦称:秋闱。需在贡院内待九天六夜,分三场考,每场三天两夜。
因着谢府离贡院近,直近卯时,一行人才出发。
远处天边方泛起鱼肚白,而等待入场的秀才们,已经挤满了长街。
虽秋老虎依旧厉害得紧,清晨露重寒凉,考生们都三三两两的挤在一块。
谢府四辆马车在长街外停下,打头的是侯爷规制马车,后面则是载有谢氏书院参考之秀才。
谢氏书院连夫子带学子,参加乡试共有十一人。夫子是谢春喜和蒙子义。学子除先前的队伍,另有甄酉谦,梅行云,叶季川及谢远山。
不论夫子与学子,皆穿绣着墨绿竹叶的蓝袍,一时间倒是格外扎眼,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打头那辆马车内,一总角之年孩童生的白皙秀丽,着一袭红色云纹长衫,头发高高束起,一副利落的俊俏模样。
“诶,那位是不是江陵侯。”一考生提着考篮,对踩着马凳下车的谢玉衡行注目礼。
“江陵侯三品爵位,按律有了上朝的资格,何故还来科举走一遭?”
“切,你也不看看江陵侯才多大点,他上朝能做什么?”
一老秀才气定神闲地抚着花白的胡子,慢悠悠道:“江陵侯的头衔。只是陛下为其保驾护航的虚名。”
“他要走的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至少老夫是走不了咯。”
说完老秀才叹了口气,五岁的小三元,前无古人,后也不见得有来者。
如不出意外,江陵侯定当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至于那意外.......
一穿着华贵的公子哥手摇折扇,就地摆摊卖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