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脑子有坑,临下衙前给自己揽活。
......
八月最后一日。
荆州各地的考生,带上各自的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之临沅特产,陆陆续续出了临沅城。
小月城内,两个月前为给院、乡二试讨彩头,新栽的桂花树。
如今被人薅秃了枝丫,只余下高处绿油油的桂叶,不见半点鹅黄。
只因,谢小三元院试所作的秋香诗。那句“一曲霓裳云外奏,凤萧何处落天霞。”
从此,每日离开的考生,凡友人相送城外,皆折桂花枝相送。
桂花有广寒高甲之谶,外吹上一段萧音附庸风雅。
雅,实在是太雅了!
雅得,后离开的考生无枝可折,只好花上一二文钱,从小贩手中购买。
一时间,倒为临沅本地乡民,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
怎能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高中’呢?
未取官身,便已为民,谋得生财之道。
谢家的马车车队,停在临近外城门处,几棵光秃秃的桂花树下。
每辆马车里都塞着友人赠送的桂花枝,以及广寒糕。
谢明诚将买来的一节桂花枝,赠于谢玉衡......肩头的白色小团雀。
朱雀歪了歪鸟头,它又不参加科举,这也用不上哇。
如果是食用...鸟吃素,但不吃桂花。
遂,摇摇鸟头,坚定的拒绝了。
咋回事啊,神鸟不喜欢‘广寒仙’吗?它们不是同僚吗?
谢明诚不解的挠挠头,只能退而求此次,塞到玉衡妹妹手中。
那厢,司远道和庄黑心在桂花树下,琴萧合奏《阳关三叠》。
丝竹之声入耳,牵动着游子的悲伤。
一想到下次再见家人,便得岁末年关。谢明诚就忍不住鼻尖发酸。
谢明诚撅起的嘴,可以挂上一只油壶。委屈巴巴的往谢玉衡身侧的,青衣男子蹭去。
抱着谢明礼的胳膊,摇啊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明礼面色柔软,安抚摸了摸弟弟头顶。
嗯,发质略粗,没小妹的好摸。
谢明礼温声道:“好好习武,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早晚天气寒凉,且记得加衣。”
丝竹声略加停顿,原是庄昀突然兴起,邀谢玉衡一起合奏。
笛声加入琴萧中,弥漫在离别人心头的伤感之情,瞬间灰飞烟灭。
城门口,原本还在依依惜别的几位考生。
三五两句寒暄完,快速骑上骡子,似乎晚走一步,命丧当场。
谢明诚黑眸澄澈,认真的点头,吸了吸鼻子,道:
“哥哥,钱钱。”
谢明礼额角青筋直跳,面无表情取下腰间荷包,拍到谢明诚手中。
终究是满腔的兄弟情,错付了!
一曲罢,庄黑心借口府衙还有公事,飞速上马逃离小月城。
只是庄昀离去的背影,举止奇怪,似在拍打自己的嘴巴。
谢玉衡将玉笛交由容时,收入锦盒内。
摸了摸光滑的小下巴,回想着适才的纰漏。道:
“今年忙着备考,倒是许久未吹笛了,手法都生疏不少。”
“没有啊,我觉得玉衡的笛艺精进不少呢!”谢明诚喜滋滋掂着青绿色的荷包。
谢玉衡星眸看向二哥,笑问道:“二哥此话当真?莫不是框玉衡的。”
被质疑的谢明诚,嘟囔道:“我怎会框你,二哥是那样的人吗?”
确实进步很多呀,嗯,以前是听半个时辰就想投江,追随屈子而去。
现在只需要听一刻钟,这怎么能不算是进步呢?
看着二哥满脸诚恳,谢玉衡顺着朱雀,昨儿因没睡姿不好,而产生的呆毛。
既然最耿直的二哥都如此说,那想来该是没错!
“咳咳咳,咳咳。”
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司远道一时不察喝茶岔了气。
身侧的常禾,忙轻拍大人的背。
谢玉衡迈着小短腿,走到司远道身边。关切问道:“先生没事吧?”
因咳嗽而脸色微红的司远道摆摆手,复杂的目光落在一起过来的谢明诚身上。
好好的小伙子,唉!
许律亦是一言难尽的看着谢明诚,总不能因为在军营里待久了,各方面的审美也降低了吧。
......
一前一后,两辆装潢尚可的马车,在离谢家不远的桂花树停下。
后边的马车,下来一位绿色罗裙的姑娘。面带纱巾,只叫人看得见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
贺思思轻咬下唇,在两辆马车间磨蹭,脚下像被刚蒸熟的糯米黏在了地上。
见她久久不行,前面的马车内,传出一道威严的女声:
“怎的,那日敢当街拦住人家谢公子,邀其拜月。”
“今儿是乌龟看青天,缩头缩脑了。”
贺思思眼前一片薄雾,细着嗓子,娇娇的唤了一声。
“爹爹。”
声音像那山路十八弯,弯了又弯。
“咳,思思啊。”
“就听你母亲的,那谢亭候,咱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