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锦婳一觉睡到快晌午,回想起前天晚上喝多了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臊得慌,怎的喝多了就变了性子呢。
不过现在可没空容她想这些情啊爱啊的,眼下还有正事没干呢。
虽然她仍旧不想面对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的傅雨争,但此事终究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简单洗漱一下,将一头青丝挽起,随意拿了个木簪子插在头上便出了门。
打开门,墨渊正在她院儿里悠闲的喝茶。
“起来了,昨晚喝了不少酒,头疼不疼。”
锦婳走过去,拿起桌上已经倒好的茶水润了润喉。
“唔......不疼,还好,没喝多。”
“要先吃点东西吗?”
面对他的温柔,再想想昨天晚上两个人的相处,锦婳就觉得脸上烧的慌,她还是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不用了,昨晚吃了不少糕点,这会子还不饿,还是先去后山吧,将士们得不到消息也不会心安。”
墨渊点点头,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去了。
他虽然在旁人面前强势惯了,可在锦婳面前却从不这样,他一直都把这个女孩放在与自己同等乃至高于自己的位置上,悉心照顾的同时更是给了满满的尊重。
这一点也深得她的心。
毕竟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男子当真难寻。
当下边的人将傅雨争带到堂前时,锦婳和墨渊已经在等待了。
出于更多的考虑,这次的询问只有她、墨渊和几个副将在场。
进到屋里时,傅雨争的手脚还被绑着,在锦婳的示意下,李荀上前为他解开了身上的束缚。
李荀刚刚退回站定,就听傅雨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确实做了很多愧对于京卫军之事,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李荀本就心里难受的紧,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锦婳轻叹一声,“所以你真的是曾氏遗孤?”
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不等锦婳再次开口便主动讲了。
“我确实就是曾元龙的小儿子,曾琪文,只不过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的。去年八月十五,北齐太子齐砚初的人找到我,说我是曾将军的遗孤,当时我是不信的。”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玉佩,说是玉,不如说是石头,质地粗糙,工艺却是一等一的精细。
“这是我流落街头时身上留下的唯一的物件,它本是两块,我身上只有一半,而齐砚初拿出了另一半,我便确认,我竟然真的是他要找的人。”
他顿了顿,许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喝水的缘故,嗓子有一些沙哑,“我离家时才五岁,中途又生了场大病导致我对之前的记忆有些混乱,但对于我的父母,我还是有些许模糊的印象,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妃,她就像母亲一般将我抚养长大,但同时,她也是导致我流浪在外的原因之一,我一边对这个国家有着浓厚的归属感,另一边又压不下心底泛起的恨意。”
他转过头,看向外面漫山的苍松劲柳,看向这片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一滴泪水无声落下。
“就当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他又来了,他给我带来了父亲母亲的遗物,他对我说,他们死的很惨,连完整的实体都没能找到,只有这些遗物,和我,证明着他们在这世上存在过,他说他想要为那些死在战场上,魂魄都难归故里的将士们报仇,希望我可以帮助他。”
他嗓子干哑的厉害,锦婳叫人送了杯水进来,喝了水,他没有停留继续说道,“我动摇了。”
“看着一件件发黄泛旧的东西,那些沉睡的记忆仿佛被唤醒,我看清了记忆中父亲母亲的脸,记起了父亲出征时决绝的背影,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一直很忐忑,他要我暗中帮他削弱京卫军对京城的防守,我照做了,将一部分兵力调离京城,并以各种理由拒绝招揽新兵,除此之外,他还叫我尽力夺得京卫军的管辖权,若出现出色的竞争对手,便想办法解决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抬头看了锦婳一眼。
正是这一眼,叫墨渊抓住了些什么。
“所以,锦婳的消息是你透露出去的?齐砚初强势求娶锦婳的目的也是为此?”
“是我,我对殿下是真的敬佩,所以当老太妃表现出对她的赞赏时,我没能对她起杀心,但我将她的事迹告知了齐砚初,他虽忌惮,但同样赞赏殿下的能力,因此比起杀了她,他更想要她能为效忠北齐,所以才起了求娶的念头。”
锦婳没想到齐砚初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可他也不想想,就算真的娶走了她,像她这样的性子岂会任他摆布对他唯命是从。
“凌风城的鼠疫,也与你有关?”
他依旧是点头,“没错,也是我,我借寻亲之名离开京城,去了幽兰峡谷,将瘟疫的感染源放在老鼠身上,而后你们抓住的那个人,用一种特殊的香料将老鼠吸引进城,我很好奇,此事您是怎么知到的。”
听到这里李荀彻底坐不住了,若不是木姚紧紧拉着他,只怕他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