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暦听完了府医的回复,一种无力感充斥了他的身体,让他撑着额头只觉得悲从心来。
本来还在闭着眼睛等待王爷惩罚的府医小心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见王爷暂时并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的再次开口。
“王爷,庶福晋如今只是昏迷,一会奴才用针,可以让暂时庶福晋清醒片刻,有什么话,王爷和大阿哥一会要赶紧和庶福晋说清楚的才好”
对于府医的嘱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殿中的哭泣声更大了一些。
好半晌,府医才终于看到了弘暦点了下头,在众人全都默默流泪的背景下,他才拿出药箱中的金针对昏迷的富察褚英施起针来。
主院里,前院那边发生的事情富察琅嬅已经得到了手下人的传讯。
只不过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在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出发前往繁莺院。
今日的她,则是轻轻站起身来走到了佛龛前面跪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褚英,不要怪我,谁让你伤害到了我的孩子,同样身为母亲,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所以,就别怪我这次对你狠心。
菩萨,信女自知有错,还请菩萨降罪只责怪信女一人,不要牵连信女的父母子女。
祈祷完,富察琅嬅又在心中默背了数次往生经,直到弘暦派人过来通知,富察琅嬅才结束祈祷站起身来,快步向繁莺院走去。
而此刻富察诸瑛已经悠悠转醒,看着自己床前围着哭泣的人,富察诸瑛便也大概清楚了自己如今已经大限将至。
这让她控制不住的瞬间落下泪来,费力的抬起胳膊伸向永璜,她想要抓住自己儿子的手。
“母亲”
永璜见此立即上前握住了富察褚英的手,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留下来,更是想要露出微笑不让自己母亲难过。
可他却不知道,他这时露出来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永、璜”
富察诸瑛此刻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永璜听不清楚她的声音,便赶紧起身跪趴在床上,将自己耳朵凑近了富察褚英。
“永璜、你要好好长大、照顾好妹妹、母亲、不能陪你了、儿子、不要、怪、母亲”
“不要,母亲不要离开永璜,母亲,永璜不能没有您,母亲”
可听到富察褚英的嘱咐,永璜更加紧紧握着富察诸瑛的手,像是生怕自己放松一点自己母亲就会消失一样,只是他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泣不成声的哭泣起来。
富察褚英眼神温柔且不舍的望向永璜,那深深的一眼,像是要把永璜的模样刻在骨子里一样,并且借着永璜的力气,她伸手摸了又摸永璜的脑袋,尽力的想要安抚好永璜。
就这样好半晌,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僵硬着眼神看向弘暦。
“王、爷”
“本王在这”
看到富察褚英的眼睛望向自己,但弘暦却并没有听清她说些什么,没办法,弘暦只好俯身靠近褚英。
“王爷,妾身,只有一事相求”
“妾身,自知,自己作恶多端,但还请,还请,王爷,看在妾身,伺候多年的份上,不要将,永,璜,咳咳,和,璟姲,交于青福晋扶养,求,王爷答应妾身”
听完了富察褚英的话,弘暦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样的事,可一想到刚才春来过来和自己禀报褚英出事的时候,好像也提过青樱在场的事情。
事情有一次事关青樱,已经为青樱扫尾了数次的弘暦不满的皱紧了眉。
可富察褚英看到弘暦的这个表情,还以为弘暦是不愿意答应自己的请求,这样她心中焦急不已,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要挣扎着撑起身体。
只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还是永璜见她如此帮着她抓住弘暦的衣袖。
“王爷,妾身求您,咳咳,咳咳,妾身求您”
看着富察褚英那希冀祈求的眼神,弘暦虽然想不明白,但为了能让富察诸瑛安心,弘暦点了点头,用他的大手盖住褚英冰凉的小手,点头道。
“你莫要急,本王答应你便是”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富察褚英卸下了全身的力气,她再次跌回床上,将视线落回了永璜的身上。
此刻她的眼神已经模糊,可她努力睁大眼睛,泪眼朦胧的望向永璜。
“儿子,你要,好好......”
只是大概刚才求弘暦时将她仅剩的元气消耗殆尽,富察褚英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完,便怀着担忧的心情,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母亲!”
紧握的手瞬间变得沉重无比,永璜一个没抓住,母亲的手就落到了床上。
反应过来的永璜再次发出痛哭的哀鸣,他的眼泪已经决堤,再次抓着富察褚英的手悲痛的脸声音都已经沙哑。
殿中的下人们听到永璜的声音,也知道了这事自家主子已经过世。
一时间众人全都匍匐在地哀痛起来,不知是在哭自己主子过身,还是悲痛自己未来的出路。
正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惊呼的声音。
“格格,格格您怎么了,来人啊,我们家格格晕倒了,快来人啊”
众人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