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头,珍珠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丝丝血痕,可她眼睛还是紧盯着富察褚英看,生怕自己这话会将富察诸瑛气出什么事来。
但为了两位主子的安危,她又不得开这个口。
一时间,整个殿中只有富察诸瑛气愤的咳嗽声。
不过大概是回想起了今日璟姲喝完药那哭红的眼睛,珍珠的话终于还是被富察诸瑛听了进去。
想通了后,富察褚英的咳嗽声也轻了许多,拿下捂着嘴的帕子攥紧手里,不顾掌心的湿腻,富察诸瑛终于开始认真思考珍珠刚才所说之话。
就在富察诸瑛终于想通了些后,门外边传来了宁心的惊呼声。
“主儿,主儿不好了”
声音刚落,门帘便被大力的掀开,宁心也惊慌失措的小跑进来。
看见她这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富察诸瑛不耐的皱起了眉,训斥道。
“咳咳,何事让你如此失了礼数......”
可宁心这会正焦急的很,所以哪怕盯着以下犯上的罪名,宁心还是打断了富察褚英的话说道。
“主儿,出大事了,刚刚奴婢去药房给您取药,路上听一群小太监说,青侧福晋借着您身体不适为由,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近咱们永璜阿哥,并且还要将咱们永璜阿哥过继到她名下养着,主儿,这个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咳咳,你在胡说什么!”
富察诸瑛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宁心。
“奴婢不是胡说,奴婢还特地去问了,他们说许多人都看到了青侧福晋已经多次去接触永璜阿哥了,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也看到青侧福晋往前院去了,主儿,您赶紧想想办法啊”
随着宁心的话落,富察褚英只觉得喉咙一甜,眼前也跟着发黑,她猛地站起身来。
可她的身子哪里经受的了这样激动地情绪,所以当富察褚英刚站起来,她就控制不住的晃了晃身体,眼看就要晕了过去。
珍珠和宁心见此赶紧起身扶住富察诸瑛,慌忙的想要扶她坐回到软榻上去。
但这会富察琅嬅哪还有心情休息,想到宁心说了青樱此刻已经去了主院,富察褚英就狠狠地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清醒。
有用力咽下了喉间的腥甜,富察褚英用尽全身的力气被珍珠和宁心搀着向外走去。
“主儿,您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去主院”
主仆三人踉踉跄跄的向前院走去,一路上,富察褚英数次失去力气要跌倒在地,可想到自己的儿子,她也只是暂时停下来喘息的片刻,就继续向前走去。
谁知她们三人刚到了前院的门廊口,富察诸瑛就看到青樱亲密的和永璜说话,永璜也笑着抬头和青樱说着些什么。
看见两人这副亲近的样子,富察褚英还以为这是王爷已经将永璜送给了青樱,永璜也接受了青樱为母亲。
这样想着,富察诸瑛一直压制在喉间的鲜血一口喷出,人也失去了所有力气昏了过去。
“主儿!”
珍珠和宁心看到富察诸瑛吐血晕厥,连忙扶住富察诸瑛惊叫出声。
他们这边的声音不小,所以不远处的青樱和永璜等人也听了个清楚,听到熟悉的声音,永璜还没转头,就觉得心中一慌。
而等他转头看到富察诸瑛倒下的模样,永璜目眦欲裂的大叫了一声“母亲”后,疾步跑到了富察诸瑛身边。
留下青樱被那摊血红吓得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惢心扶着,她就要跌坐到地上了。
一时间众人全都慌了神,富察诸瑛这边哭泣呼叫声连连,青樱则像是失了魂一样呆愣在那里。
若不是春来听到了声音过来看情况,几人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到几时。
春来虽然不清楚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很快的反应过来。
他先是对青樱歉意的施了一礼,才疾步走到富察褚英几人的方向,一边吩咐人去叫府医和一边将富察诸瑛等人送回了繁莺院。
而他自己,则是在扫描了一下富察诸瑛的身体,得知对方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几个时辰的命后,来到了前院和弘暦将刚才的事说了个清楚。
听到了富察诸瑛吐血昏迷,弘暦皱紧了眉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了手上的笔,站起身来向繁莺院走去。
来到繁莺院的正殿,弘暦快步走到床边看了眼这个自己许久未见过的女人,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庞和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体,全都让弘暦吃惊不已。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富察诸瑛的时候,那时候的褚英虽不漂亮,却也是位清秀佳人。
他那时还未经人事,是富察诸瑛温柔小意的伺候着她,可却不想那样温柔的她,后来却变成那个样子。
但不管她曾经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如今看到她如今孱弱的躺在这里,弘暦以前对她的那些厌烦便也消散了许多。
“庶福晋如何了”
听见弘暦的询问,府医收回给富察褚英诊脉的手,擦了把汗后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
“王爷,您节哀”
他这一句话,立马就让屋内的众人全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在胡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