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拍打在脸上,将众人恍惚的思绪拉扯回来,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这,房顶上怎么光秃秃的?琉璃瓦呢?怎么只剩房梁?”
“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快看,不止前厅房顶上的瓦不见,其他院落的房顶也不见一块瓦片!”
“怪道,从未见过盗贼也将瓦片卷走的!”
“可,瓦片如此重,寻常人根本做不了此事。”
“会,会不会是惊怒了鬼神,府里的财物才会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天爷呀,一定是了。怪不得花园里的假山都不见了,谁能有如此本事,除了神仙!”
“呜呜呜……一定是惊动了神仙!神仙动怒,才将府里的所有收回去了。”
此话一出,啜泣声、呜咽声不断。众人皆双手合十,朝着四个方位拜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词,“求神仙息怒,求神仙息怒……”
张远山瞠目结舌地看着光秃的房顶,脸色黑如锅底,眼里盛满怒意。
无论是鬼还是神所为,这趟怕是白来了。搜刮不到财物,皇上定然也不可能轻饶了他。
既然如此,何不拿凤府众人撒撒气?
张远山用宽大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冷声吩咐手下,“既然凤二爷和三爷都不说出财物的下落,就休怪张某不念旧情了。
来人,将凤府上下各打十大板!先从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开始!打到他们说出来为止!”
“是!”
话罢,一队锦衣卫走入大厅,将三人缉拿住。
“张大人,张大人饶命啊!此事绝不是我们凤家所为啊!”凤老夫人呐喊。
“哦?那是谁?”
“是,是,”凤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手指头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凤九言的方向,“是凤九言那丫头!对,一定是她!”
凤老夫人露出狠毒的目光,刚才这小蹄子不仅狠掐她,还用银针扎她!哼,她要让她死!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她。
躲在宽大的房梁下避雨的凤九言一愣,想不到这老虔婆瞎猫碰上死耗子,竟说对了始作俑者。
不过,又有谁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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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言快速酝酿情绪,把上辈子悲伤的事情快速地想了个遍,眼眶变红,泪水盈满,“呜呜,我没有,祖母,不是我。我知我不是您的亲孙女,不配得到您的疼爱,但祖母您何至污蔑于我,不给孙女儿留一条活路呢!”
凤九言吸吸鼻子,继续卖惨,“我自边关回京,处处受你和婶娘们使绊,克扣月银不说,一日三餐都是残羹冷炙,连下人的饭食都不如。
衣裳皆是妹妹们穿剩的,衣裳那是补了又补,袖口都被磨烂了。想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怎会爬得上房梁,揭得了瓦?”
听到此,锦衣卫视线皆朝着凤九言身上看。
嚯,凤大小姐衣服袖口上竟然打了一个补丁!
搜凤九言居住的凤仪阁的锦衣卫此时露出恍然的表情:怪不得凤仪阁的家具十分的破烂,不是桌腿长短不一,就是缺椅腿的。原来是被凤家虐待了啊。
凤家上下都是震惊脸,使绊子倒是有,但克扣月银可是不曾有过,更别提说吃的是残羹冷炙了。
他们倒是想啊,可凤九言的外租家不时照看着,谁敢做得如此明显?
二夫人张嘴欲辩解,却被凤九言抢先一步。
“祖母污蔑孙女转移财物,可掌家之权皆是二婶和二叔所管,孙女又哪来的机会转移府里的财物呢?”
凤九言不显山不露水地将矛头直刺敌军,祸水东引。
眼里一泡泪水将落未落的样子,好不可怜,她朝着张远山福了福身子,“求大人明鉴啊!”
她抽空瞥了一眼二夫人和凤二爷,看到他们脸上一副吃翔的表情,心里乐翻天。
不待他们辩解,张远山短促一笑,从腰际抽出一条鞭子,“嗖”地一声,直直落在凤老夫人身上。
“你这老太婆,找人顶缸也找个像样点的,唬弄人未免太明显了!来人,赶紧将她们三人拖下去!”
“是!”
凤老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被孔武有力的锦衣卫拖下去,院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十大板刚打完,张远山阴恻恻地看向凤九言等人,“若是你们不说出财物的下落,休怪我无情!”
众人噤若寒蝉,神情慌乱。
凤九言脸上不见慌乱,她有把握使自己全身而退。
张远山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将凤九言等人缉拿住。
突然,庭院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大人,不好了!”
来人穿着红色制服,直冲前厅,却发现厅里竟然还下雨。他抬头,一脸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屋顶。
张远山不耐,斜睨一眼,“发生什么事情?”
“大人,不好了!皇宫上下全失窃了,圣上传召您!”
“什么!”张远山惊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凤九言在心里哼笑,越乱越好。狗皇帝越不舒心,她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