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
司予攥着楼非夜手腕的力道僵了僵,神色静寂恍惚。
他早就知道自己亲手编织的美梦已经碎了,但似乎老天爷对他更加残忍,连一点仅存的希望也不给他。
被下了情人蛊的人,本应该再也记不起往事的。
楼非夜冷冷抽回自己的手,挣扎着坐起身。
“是啊,我想起来了。直到记起一切,我才知道那段时间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因为被蛊控制,否则我不可能会爱你。”
这番话,无疑最能中伤到司予。
当初他给楼非夜下蛊以后,一面沉湎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柔情意里,一面却又惶惶不安地在噩梦里,听见得知一切真相的楼非夜说不爱他。
如今,噩梦成了真。
司予脸色苍白如纸,他浑身轻颤,不顾楼非夜的抗拒和挣扎,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夜……对不起,对不起……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好,但别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他恳求得很卑微,语气里满是痛苦和无措。
“你以前……明明有说喜欢我的,阿夜……”
司予逐渐哽咽,温热的眼泪润湿了楼非夜的衣襟。
楼非夜似乎没有了力气再去挣脱他,他靠着床头,昏暗中的面容苍白又麻木。
可他的身体却又因为司予的靠近紧贴,变得更兴奋愉悦,几乎要忍不住想紧紧抱住他。
那种愉悦,就好似久旱逢甘霖,苟延残喘的心脏恢复活力,跳如擂鼓。
楼非夜发狠地攥紧手掌,指甲刺破掌心,溢出鲜血。
他伸手扣住司予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目光冷漠而讥讽。
“说喜欢你,那也是你隐瞒身份,伪装真实面目的时候。至于后来说爱你,你难道不比我更加清楚吗?不过你也不会在意我心里怎么想的,否则你也不会给我下蛊。或许把我变成彻底离不开你的行尸走肉,那才是你最愿意看到的事。”
下颚被捏得生疼,却也抵不上一丝心中的痛苦,楼非夜每一个字落到司予耳中,皆化作淬毒的利刃,一次又一次更狠更重地戳向他千疮百孔的心。
司予固执地抱紧他不松手,幽深的眼眸深深凝视着楼非夜,是见不得光的偏执。
他哑声道:“我给你下蛊,那也是你逼我的。阿夜……你一次次的选择钟离珏,永远把我抛在身后,无论我怎么求你都没有用。不过没关系的,你就算不爱我了也没关系……现在你中了情人蛊,是你离不开我了。”
司予笑着流出眼泪,话语温柔,但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他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顾一切地占据那一缕阳光,哪怕因此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紧紧环抱在身上的双手,犹如勒紧的藤蔓,楼非夜压抑得喘不过气,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宁愿跟司予玉石俱焚。
楼非夜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按住他的肩膀,猛一翻身将他压在床上。
床榻一阵猛烈的摇晃,挣扎间扫落旁边矮柜摆放的器物,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司予……你这个疯子!”楼非夜双目赤红,眉间戾气隐现,仿佛恨到了极致。
“我一直都是疯子。”司予悲凉轻笑,即便后背被他粗暴的动作撞得生疼,他也不肯松开抱着楼非夜的手。
他甚至抱得更紧,仰起头去吻楼非夜因愤怒而紧紧抿起的唇。
楼非夜呼吸急促粗重,偏头避开,司予双手箍得很紧,双脚也牢牢缠在他腰上。
这个亲吻也随着两人的纠缠挣扎而变得粗暴疯狂,唇齿啃咬相碰,疼痛伴随着血腥味在彼此口中弥漫开来。
楼非夜这段时间因为蛊虫的折磨,日夜难眠,身体本就虚弱,根本挣脱不了司予的钳制。
司予担心楼非夜挣扎剧烈牵扯到肩膀的伤口,于是便点了他的穴道。
他不禁有些庆幸此时是黑夜,无需看得清楚楼非夜眼神里对他的恨意。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于疼痛的感知早就在这么多年中,练就得很麻木了,可是阿夜每一个冷漠怨恨的目光,每一句冰冷无情的话语,都让司予痛得整个人都抽紧痉挛起来。
司予依恋地贴着他的脸颊,贪婪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他知道,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如初了。
只是真正离不开楼非夜的,是他而已。
比中了情人蛊还要致命。
他不知道当年父亲不择手段把母亲拘在身边时,是否也如他现在一般,怀着疯魔又无望的心情。
泥足深陷,抽不开身。
除非死。
“阿夜,我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楼非夜无法动弹,他恨恨地道:
“司予,你倒不如杀了我!我现在一刻也不……”
司予点了他的哑穴,温柔地亲吻着楼非夜染了血的唇瓣,喃喃道:
“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反正有情人蛊在,他也可以假装阿夜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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