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只觉得一道白光直对着自己的颈口刺来,她下意识抬臂一挡,小臂处传来一道凉意。
“不要——”
汤有慧的声音响起,扑过去似要抢夺匕首,却激得那人越是疯狂,一条臂膀死死箍着祁桑的脖子,另一手拼了命的往她身上扎去。
骤变之下,便是守在外头的护卫来的再快,进殿时祁桑也已被扎了两刀。
混乱中她见祁桑始终护着颈口,便索性直接探到她身前去,染血的匕首高高举起,堪堪刺入心脏时,被魏宝珠突然撞了一下,她挥着匕首乱砍时,被血染透的手心湿滑,匕首一不小心竟掉在了地上。
“都给哀家退下!!!”一声厉喝响彻耳畔。
姜柔是一只手臂死死箍着祁桑的脖子,竟又从后腰处拔出了一把匕首。
行凶之人是当朝太后。
护卫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再次伤害自家主子,于是半空中半盏茶连带着茶杯直飞而来,再一次打掉了她刚刚握在手中的匕首。
但也仅止于此,他们不敢冒然上前,因姜柔已经困着长公主退到了易守难攻的角落里。
她头上还有金簪,一抽便可,比拔匕首快很多很多,若趁此时拔下来刺入长公主颈口,只需一眨眼的功夫。
连扶风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救下她。
魏宝珠站在那里,蹙紧眉头。
“母后,您怎会出现在这里?”
汤有慧不知何时也伤了,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哭道:“您息怒,这可是长公主啊,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若伤了她,总督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柔手臂卡着祁桑脖子,狰狞地笑出声来:“小孽种,猖狂了这么久,还不是落到了哀家手里?”
祁桑半身染血,小臂上的血弄得手心湿滑不堪。
她呼吸的通道被阻隔了大半,如今喘息艰难,却也不见半点慌张,甚至还笑了一下:“你我好歹母女一场,非得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么?”
“哈哈哈哈——”
姜柔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刺耳又尖锐:“当初没亲手掐死你是我的错,如今还留你这个孽种继续迷惑我儿?便是你死了,我也还是旻儿的亲生母亲!他能拿我如何?”
护卫们屏息静气,其中一人已经不知不觉消失在了屋内。
“自然是不能如何。”
祁桑喟叹出声:“兄长牢记母亲养育之恩,便是我死了,自然也会尽心孝顺母亲的……”
她顺着她的话说,姜柔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再一次凌驾于祁桑之上这件事让她兴奋不已。
祁桑接着道:“我曾同兄长提起过让你们离宫,可兄长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甚至为此同我争执了起来,那时我便知晓,在兄长心中,还是母亲你更重要一些……”
她自嘲道:“自然,你是生养她的母亲,恩情大于天,自然是我这个胞妹比不了的。”
“是啊母后。”
汤有慧忽然接话道:“您赶紧放了长公主吧,她如今身怀有孕,流这么多血又受这么大的惊吓……”
“皇后!!”祁桑厉声道。
“怀孕?!!”
刚要平静下来的女人顿时目眦欲裂:“你竟又怀上了?!说!你同那谢龛到底在谋划什么?!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是要夺我旻儿的皇位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左右看着,似乎在寻找任何一个可以杀死祁桑的东西。
直到目光落在了祁桑插在发间的发钗上。
这一眼的停滞,叫屋内一众不敢轻举妄动的护卫们不敢再有片刻的耽搁。
姜柔拔下祁桑发钗的一瞬间,护卫们一拥而上,电光火石间,在尖端刺入脖颈的一瞬间,将人按住了。
那发钗在她颈口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主子!”
扶风奋力掰开了姜柔的手臂,将祁桑扯了出来后死死护住了她血流不止的地方。
下一瞬,魏宝珠已经提着药箱跪在了一旁,利落地拿干净的帕子擦拭掉了鲜血,而后敷上了止血的药粉,以细布缠好。
她身上还有另外两处捅伤,一处在后肩,另一处在锁骨处,是姜柔在混乱中胡乱扎的。
耳边是姜柔气急败坏的嘶吼声,她被众人按在地上,奋力挣扎咒骂着,用生平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
祁桑大口大口呼吸着,瞧着眼前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却格外利落迅速的魏宝珠。
恨她是真的,出于本能要救人也是真的。
汤有慧也扑了过来,着急惊恐不安后怕在脸上轮流表演着,不停地问她要不要紧,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祁桑冷笑着睨她一眼,不紧不慢道:“多谢皇嫂关怀,我好得很。”
精神松懈了下来,疼痛便蔓延而上,她嘶嘶倒吸着气,咬牙忍耐着。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了祁旻又惊又怒的声音:“桑桑!”
他冲了进来,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祁桑,吓得脸都白了,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桑桑,伤到哪里了?伤在哪里了?!!”
他抖着手去碰她脖子上的细布,又被已经渗出来的鲜血吓到。
他十几岁便开始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