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主动将他不喜的两道荤菜撤了下去。
临走时被他气着了,还活色生香地骂了一句,勾着尾音,叫他心情愉悦了好几日,每日都要回味好几遍。
每一幕……
每一幕……
都好过今夜。
沉沦过后,铺天落下的冷漠与厌倦。
谢龛终于反应过来,在祁桑答应留下之前,他在书房中沉思许久,明知她一定会选择留下,一定会如他所愿,心头却总是隐隐沉重不安的原因。
是了。
他要她留下,利用身体同他做交易。
他羞辱了她,她又怎会在事后同他浓情蜜意,同枕而睡。
而先前,他只要两个时辰的共赏雪夜,便足以叫她心软,甚至愿意主动照顾他用膳的心情。
意念似初春的嫩芽,刚刚出土,便肆意疯长到几乎失控。
谢龛下了榻,来不及更衣,只随意拿了氅衣披于肩头便匆匆追了出去。
他腿长,一步恨不能抵她三步,想来应该能在她离府之前追上。
可一脚刚刚踏出寝殿外的大门,他就像突然被冰封在了原地一般,再无法移动半步。
门外墙角处,冰雪积了厚厚的一层。
祁桑缩在那里,身影在模糊的夜色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隐约传来细细的哽咽与抽泣声。
哭什么呢?
如今兄长回来了,她也再无性命之忧,有了自己的府邸,也再不需东躲西藏。
比起两年前,她已经很幸运很幸运了不是吗?
祁桑仰头,撩起衣袖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崩溃情绪。
外头扶风他们还在候着。
她总不能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凄惨地出来。
被护卫瞧见了,很快会传到兄长那里,说不定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
祁漾的案子被内厂接手的第二日,公主府的门就被祁氏宗族的人敲开了。
一群人怒气冲冲地进来,为首的二位长老敲着手中的手杖:“长公主人呢?叫她出来!”
扶风刚要答话,那边就传来流光冷厉的呵斥声:“长公主尚未起床,休得放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训斥我们宗族之长?”
祁勇逼红了眼睛,愤怒道:“叫长公主出来,这都日上三竿了,一个姑娘家家这般懒惰不勤,难怪嫁不出去!”
“共亲王慎言,长公主乃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岂容宗族之人随意轻贱。”
流光目光一一扫去,不卑不亢道:“奴婢奉旨前来伺候长公主,遵圣上口谕,护长公主安危,若有人胆敢放肆,皆可先斩后奏。”
“好大的口气!”
祁氏掌管家中大小事务,府中一众婢女见到自己皆是噤若寒蝉,哪里见过这等放肆的丫头。
当即上前一步:“我这皇上的二婶婶今日便收拾收拾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先斩了我!”
话落,一个耳光便落了下来。
扶风面色一变,立刻上前想要拦下来,不想这婢女竟是直挺挺地站着,不闪不避,直接抬手扣住了她腕骨。
祁氏当即面色惨白,痛叫出声。
她这般纤细瘦弱的模样,手上力气竟铁钳一般恐怖骇人,似要生生将她腕骨捏断。
祁勇见状慌忙上前将妻子扯回来:“你个贱婢!胆敢对共亲王妃动粗!来人啊!给我乱棍打死!”
他们带来的一众人闻言立刻上前。
公主府的护卫也拔尖而出。
剑拔弩张之际,寝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祁桑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地模样:“都住手。”
“长公主你——”
祁氏见她出来,立刻上前,可只来得及说出四个字,就被祁桑的模样吓到了。
她看上去好像好几日没睡过了,眼下乌青一片,憔悴得不成样子。
“二婶婶,二叔叔,大伯……三爷爷……”
祁桑眼眶含泪,委屈道:“此事我同皇上已经尽力了,总督府铁了心要给咱们祁氏一族个下马威,皇上又初登帝王,身边没几个可依仗的人,如何同谢龛抗衡?”
她话说出口,倒是把一众长辈们说得一愣。
祁桑哽咽道:“如今堂哥行事不稳,被人当场抓了小辫子,便是皇上有心袒护都无他法,我这几日甚至……落下长公主的面子去总督府求放人,想着谢总督能念着昔日的一点情分……可皇上登基后有意削弱三厂势力,如今我们祁氏同三厂早已水火不容,他又岂肯听我多说一句……”
“你休要在此演戏!”
祁勇打断她:“先前好端端的人被关在大理寺狱没人接手,怎么你一回来,你一面见圣上,你一去总督府后,此事内厂就突然接手了呢?!祁桑,你身上可是流着祁氏血脉,当初胳膊肘儿往外拐,帮着祁覃那个孽种对付族人,害死族中长辈,如今连你亲堂哥都不放过!你简直不配为祁氏族人!”
“你闭嘴!”
胡须花白的长老象征性地呵斥了他一句,这才转头对祁桑道:“桑桑啊,三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初若不是你,我们这两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