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留京后,被安排进了礼部,任礼部郎中,从五品。
苍和国国力强盛,边境安定,与周围国家往来甚密,加上各种节日祭祀,皇宫寿宴,礼部每天都有不少事情要忙。但是司徒玄是额外加入的,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他便又成了那个整日里玩乐听曲的纨绔。
白绯出身商贾,在京中除了顾遥知并没有其他的朋友,所以她也很闲,除了偶尔陪着司徒玄出去听听戏喝喝酒,或者和顾遥知一起去城外骑马散步,更多的时候则是窝在院子里躲懒。
这日难得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吹散了空气中的闷热,最适合午睡。
睡梦中也下着雨,有两个俊朗的少年,并肩躺在画舫里,听着雨打荷叶的声音,好不自在。
迷迷糊糊间,白绯听见门外有人低低喊了一声:“大少夫人。”
紧接着是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丁香,你家主子呢?”
丁香看了眼房门,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还在睡着,大少夫人这天气来是有急事?”
秋月薇一噎,随即道:“没什么事,就是这雨下得烦闷,想来找你家主子说说话,却不想下雨天也最是好眠,你家主子既还睡着,我便在这等一等吧。”
丁香很干脆地应了一声:“那大少夫人请稍等片刻,我家小姐很快就会醒了。”
秋月薇看着丁香重新在一旁坐下,还拿起了绣绷子,一时有些懵,她怎么不进屋去将人喊醒?
白绯在屋里听得忍俊不禁,她翻了个身,又躺了会,才懒洋洋地出声:“丁香。”
丁香立刻起身进屋,一边帮着白绯收拾,一边道:“大少夫人来了,正在屋外等着。”
白绯笑着瞪了丁香一眼,随即佯怒道:“你怎么当差的,怎么能让大嫂在门外等着?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秋月薇进了屋,在白绯对面坐下,却不说话,只时不时的偷眼去看丁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绯十分无语,让丁香去屋外廊下罚站,然后笑着道:“我这丫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没大没小惯了,让大嫂受委屈了。”
秋月薇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六弟妹说的哪里的话,丁香这是一心护主,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六弟妹休息。”
白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而问道:“大嫂今日来是有事找我?”
毕竟回京近两个月,这还是秋月薇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秋月薇点点头,又有些迟疑地道:“是有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自从谢驸马去后,安阳公主一直闷闷不乐的,人也憔悴了很多,我就想着让弟妹帮忙出出主意,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公主高兴起来?”
白绯有些意外,秋月薇竟然是为了九公主来找她的,看来她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去哄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白绯一脸为难的看着秋月薇:“大嫂知道的,我对京都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朋友,哪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要不大嫂半个赏花会、吟诗会、品茶会什么的,让公主散散心?”
“这些平常的玩乐都试过了,公主还是整天闷在府里。”秋月薇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苦的神色,“我是想着,弟妹去过的地方多,见识也多,想必有什么新奇的玩乐是京中没有的,可以让公主解解闷。”
白绯更为难了,要是平常的事,骑马出去跑几圈,打个猎,再喝个酒,然后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就好了,可是感情的事哪是那么容易迈过去的?而且她也不敢提,万一公主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担不起责任。
秋月薇见白绯凝眉思索,又柔声道:“也不拘什么玩乐,就是说一些新鲜事也是好的,不知道弟妹在外多年,可有遇见或听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情?”
白绯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一些事,她笑着道:“有一个法子,你们应是没玩过,兴许可以试上一试。”
秋月薇终于来了点精神,一脸期待地看着白绯:“绯儿快说来听听,是什么好法子?”
白绯道:“我也是听我爹说起的,南疆民风开放,经常有青年男女聚在一起玩一种游戏,叫'坦诚以待',就是一人问一人答,谁也不能说谎。”
秋月薇一时哑然:“这……”
公主问,她们自然不敢不答,可是谁又敢问公主问题,还要公主诚实回答?
白绯坦然直言:“公主这是心病,有些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秋月薇想了想,点头道:“绯儿说的有理,只是这具体的要怎么玩?”
白绯笑着解释:“这游戏也不难,只需将大家的名字都写下来放在一个盒子里,然后轮流抽取,抽取之人可以向被抽中的人提一个问题……”
屋外,小丫鬟玉兰小心翼翼地问丁香:“师傅,您刚才怎么不进去喊醒夫人?”
丁香一脸认真的解释:“我们是小姐的丫鬟,自然事事要以小姐为重,大少夫人既说了不是什么要紧事,那就不要去打扰了小姐休息。”
玉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赞同,既是为了小姐考虑,那小姐又为什么让师傅罚站呢?
屋内两人又聊了会,白绯让玉兰将秋月薇送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