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重新回到灵堂时,就见谢轩正站在门口,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疑惑,两人相差了五六岁,平时并没什么交集,怎么谢轩的态度怪怪的?
司徒玄略作思索,走上前道:“谢大公子,我们聊聊。”
谢轩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旁边的偏厅。
司徒玄也不绕弯子,一进屋就直接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纪威,他说谢兄最近提起过我,不知道他是否也与你提起过?”
谢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的思索着,似乎有些纠结。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六弟从小体弱,家里人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很少带他出去玩,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了,所以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后来,他认识了你们,身体也开始好转,他真的很开心,也很感激你们。再后来……”
谢轩又陷入了沉默,司徒玄也不催促,就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片刻后,谢轩继续道:“再后来,他认识了安阳公主,虽然是突如其来的赐婚,但是他觉得安阳公主单纯善良,没有心机,他很喜欢,也很高兴。”
司徒玄忍不住皱了皱眉:“九公主,也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
谢轩眉眼微垂,无奈地笑了笑:“所以六弟才是最单纯的那个。”
司徒玄眉头皱得更紧:“这是九公主自己求来的亲事,却对谢兄不好?”
谢轩转眼看向院中,似在回忆:“成亲前,她确实对六弟很好,还因此引来了满京都的羡慕。成亲后,一开始也很好,后来渐渐的就冷淡了,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些,在人前她依然对六弟很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谢轩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日六弟突然来找我,问我你之前是否与安阳公主相熟,我这才知道,他无意中听到了公主喊你的名字。”
司徒玄有些震惊:“会不会听错了?”
“虽不真切,可是六弟很确定。”
“可我离京六年,之前也几乎从未与公主说过话。”
“我知道,六弟也知道,所以他才想不明白的来问我。”
谢轩收回目光看向司徒玄:“三年前,我曾在太子殿下的宴会上见过安阳公主,当时她觉得你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言语间对你很是不屑,也因此不想让六弟与你们这朋友……”
“谢轩!”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回头,就见谢元吉正黑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谢轩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父亲。”
“口无遮拦!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谢元吉重重的地哼了一声,又看向司徒玄道,“轩儿很高兴有你们这帮朋友。”
这几日驸马府里人来人往,太子殿下又是如日中天,若被有心人听见了,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司徒玄知道谢元吉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问,拱拱手转身出了门。
又过了两日,谢阳下葬后,司徒玄入宫述职,一如三年前政绩平平,无功无功。
他原以为皇帝会让他回临川县,却不想在五日后收到了留京的旨意,而临川县的县令一职则由苏季安接任。
王老虎听到这个消息时很是不解:“太子殿下,您之前不是打算让司徒玄在偏远的临川县待一辈子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叶弘远批阅奏折的手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本殿觉得,还是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而且……”
叶弘远唇角笑意更甚,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王老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之前有事叶弘远都会与他商量,可是这次司徒玄留京,他事先却一点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众纨绔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大家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真是太好了!司徒兄又回来了!”
“是啊,自从司徒兄和顾小侯爷相继离开后,就剩了我们这些人,玩起来都没什么劲了。”
司徒玄看了眼在场众人,也还有十来个:“这么多人,怎么会没劲?”
“哎,不少人成了亲,家里管的严,平时都很难聚到一起。”
“是啊,也就偶尔能出来一下,像嫂子这样完全不管司徒兄,还能给钱随便花的,实在是太难得了!”
“所以说娶妻不一定要高门,一定要选自己喜欢的,也真正能理解咱们的。”
“对对对,一定是要能理解支持咱们的。像谢兄,自从娶了公主后……”
热烈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都沉默了。
司徒玄喝了口酒,语声淡淡地问:“她对谢兄不好?”
一人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也不是不好,就是管得实在太严了,谢兄自从成亲后,一个月才能出来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吃完饭,就被接回去了,要出门玩那是想都别想。”
白绯得知消息时,正在收拾东西,她看向丁香,一时有些犹豫:“要不我让人送你回临川县?”
丁香一边将收拾好的行礼放回原处,一边道:“小姐都不回去,奴婢回去做什么。”
白绯笑着打趣:“王小公子还在等着你呢。”
丁香手上动作停了一下,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