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卢定芳与忠承笑:“你的事情一完你妈老汉就交差了,剩下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为儿为女恁多年还要累到哪个时候啊,该是享福了,一哈都是七几十的人了,你侄儿侄女都十几岁信好马上高中都要毕业了。好那么以后,假比你们要上班要找人带娃儿,那么大姐可以给你们帮忙,你们按请人给她工资,大姐也为了你几姊妹操劳了一辈子,该你们好好回报她了。”
忠承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黎祥琴抢在忠承前面道:“现在请个人不简单哈,光是请个保姆都要一两千,还要给你带娃儿给你洗尿布搞这些杂七杂八的,还要跟着吃跟着住,那是要像你这样的人才请得起哦,一般人那点工资是请不起的哈。”
忠传不开腔,但明显只是把这当玩笑听。
忠承的话却张口就来:“为儿为女恁多年未必没有我你们就不吃不喝了?你们就屁事不干光坐着不动了?喝西北风?妈老汉不止生我一个吧?大姐一个人带大恁多人恁几姊妹到我这就得付生活费付工资?天天跟我说大姐以前好辛苦好辛苦,搞半天大姐带大的都是白眼狼都是没心肝的?就我一个人拖累你们了?我是软柿子啊你们捏我?”
黎书慧小声念:“人多屎挨,狗多睡起咬,娃儿多了有推处。”
一桌人又气又笑,他还不依叫:“是不是嘛!叫我!光会叫我!从小你们就这样,回回都是为了我读书你们啷个啷个辛苦啷个啷个造孽,那那时候干嘛让我读书嘞,我现在读出来了你们让我养,我万一没读出来呢。我跟二哥一样就开个商店就打牌打麻将就给人家开机器收个谷子栽个秧子呢?婚还没结你们就谋算上了,哦原来搞半天让我快点结婚是为了这个是吧?你们也想分家是吧?也想分开过?干嘛你们很有钱怕我分你们的是吧?有钱拿出来我看看?”
忠传望着他啼笑皆非,筷子轻轻敲了下自己的饭碗:“吃饭哦快点!”
他赶紧同父亲道:“你看你看,还敢敲碗,敢不服管教。”
父亲笑的打呛呛,眼泪都要笑出来。
黎祥琴光是看热闹:“钱在你老汉手里,他管钱,拿出来看。”
卢定芳道:“傻白儿,结了婚才叫长大!结了婚个人自立门户了才叫成人了,不怕你二三十,没成家没当老汉你就永远不算长大。”
“啷个嘛,等到四五十我没结婚生娃未必我还能返老还童?”不知道哪里来的郁闷,就是无语得很,无语的差点脱口而出:个人面前的稀饭没吹冷还想来吹我们家的。
“天天喊结婚,慌得很着急得很,慌啷个嘛,嫁不出去还是结不到嘛?恁深怕我打光棍吗?还是你们的口气,即使以后我打光棍一辈子老了没人要没人管我保证要饭不到你们屋门口来要可以噻,我走远点要,免得你们看到我端个盘子走过来了你们还要赶紧关门。”
几个孩子被他眉飞色舞的演说逗的嘿嘿直乐,他指着笑的最厉害的赵盈凶道:“记住哈,看着我来了赶紧关门听到没有?不然我就到你屋里硬抢!怕不怕嘛?”
赵盈笑的更欢了。
黎书慧笑得眼睛眨个不停,嘴巴也直抽搐:“一天到晚不想点好的,你去要饭吧,看哪个赏点给你。”
“不赏给我更好,饿死算了,浪费空气。”
潘宏小声接嘴:“死了还浪费土地。”
潘天发几口酒喝完,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说起雪梅开网店的事情:“哪天我们一起到潘运那里去耍哈,看他那生意将就啷个样,说是新行业呢,我们这些老古董也去见识哈。”
黎祥琴道:“他那究竟是整啷个嘛?莫遭人骗咯,我们余勇架先也是,也是喊在电脑上搞这样搞那样,结果人没看到钱还让人家骗走了,警察来查,他那个银行也是假的,名字身份证都是假的,你莫遇到那种难办哦。”
“人家那是正规生意啷个骗子啊!”潘天发同她慢慢说起道理:“这啷个是骗子呢,这就好比你街上卖东西卖猪肉,这块猪肉你放在案板上是卖,你挂起来是卖,你放到箩筐里头还是卖,它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有啷个区别呢?你挂起来还不占地方,是肥是瘦是骨头是猪皮人家一眼就能看到。啷个不好,所以讲科学进步呢,只要你有钱,啷个都有,好比那电视,你没去过北京吧?我电视里头北京哪里哪里叫哪些地方我清楚得很!她做这个事也相当于这样,全国各地在电脑上来买她这个东西,不要亲自来看,我有图片拿给你,欸,就是这样。”
忠承简直要鼓掌:“再年轻二十岁,我们二爷打遍天下无敌手。”
卢定芳道:“在他那里借的一万块钱去交的学费欸,她不好好跟他打广告。”
“欸,确实是这个意思噻。”
黎书慧又道:“把钱给她陈德芳又依叫啊。”
卢定芳:“我现在不管那些哈,现在是,不管哪个到我这里拿钱,欠条先打好,哪阵还,我也来按照银行的利息,有反正我就借,没有你个人想办法,你莫非恁大个人还要我这个七十几的老太婆给你出主意吗?”
黎祥琴笑她:“你当妈噻。”
“当妈我就该他的?没钱我去抢去偷?”
忠承默默在心里改变昨晚对她的看法,一点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