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白滢收敛神色,垂下眼眸,“无。”
他的眼里有温柔的情欲,“你这样很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别有风味。”
白滢淡淡一笑,推开他转身去了屏风后,迅速披上一件鹅黄色银线绣彩蝶的披风,随意挽起一个妇人鬓,手边没有发饰,只好折下花瓶中的梨花戴上,才款款走出。
彰华见状,情不自禁地搂抱上去,却见白滢眉头紧皱,神色戚戚,“你今日究竟怎么了?我方才就见你怪怪的,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言,我能为你办到的一定办到,嗯?”
他语速极快,神色充满了慌乱,可见,在他心里,她仍旧占有一席之位。
可她说出来又能如何?他真的能为她空置后宫吗?只怕就算他肯,太后,侍妾,和朝臣们,也不会同意。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要面临这个问题。
白滢闭上眼睛,往彰华怀里一靠。
彰华顺势揽上她,下颌抵住她的发丝,汲取她身上的香气,“可是母后今日为难你了?”
她摇摇头,“无。”“如此,”
彰华把目光落在那本《孤芳词》上,“可是读到令你伤怀的段落?说来与我听听,看看,我能否为你解忧。”
他拉着她的小手,坐在软榻上。
白滢接过彰华递来的书本,翻到了《古意》一页,彰华定睛一看,呢喃读到,“河边织女星,河畔牵牛郎。未得渡清浅,相对遥相望。”
他抬头凝视着白滢,“你方才是为书本里的人物伤感?”
白滢回望着他,情绪淡淡,“只能说,感同身受。牛郎织女,一年一度一逢。银河倒泻,月明风露。相聚相逢本该是情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到了牛郎织女这,七夕,便成了佳期入梦。两个明明相爱之人,却无法相守,只能独卧一方,遥遥相望,岂不悲哀。如此,我倒真希望那织女,把那牛郎给忘了,免得饱尝相思之苦,最终,还不知牛郎是否也会如她一样,迫切地见到她。”
彰华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可是你想过没有,织女就算再苦,再痛,每年这七夕,终归还是能见到,还是有盼头,她还是能给自己希望和慰藉。可若真的将牛郎忘得一干二净,犹如草木般无情,那她就算是神女,长生不死,也只会在这漫漫星河中永久孤寂。”
白滢摇摇头,“说不定那些希望与慰藉,只是织女在自我安慰。一年一见,不如不见。与其在长河界限,怒涛奔川的一方守着那男子,不如潇洒放手,因为,织女痴痴地等着,守着那不断的姻缘,却不知,牛郎究竟在那方做什么,他可曾为了二人的未来,争取过,尽力过?我倒是希望织女不去等他。”
彰华板正她的身子,目光紧紧将她锁住,“你话中有话,你在说你自己?”
白滢别过头,“我只是在说天下有情人。”
“可是今日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白滢的小手不断揉捏裙衫,并不答话。
片刻,只听他沉吟道:“盈盈一水边,夜夜空自怜。不辞精卫苦,河流未可填。寸情百重结,一心万处悬。愿作双青鸟,共舒明镜前。我待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白滢嘟囔道:“你的真心我自然相信,可难保这后宫,还有前朝,他们不会对你扇耳边风?”
彰华瞬间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前两日,太后曾向他提过,要在后宫雨露均沾之事,他淡笑不语,不拒绝也不附和,就算他只想宠她一人,可他不能明摆着这么做,若她得了专宠,只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后宫众人对她嫉妒仇恨,前朝重臣指责她有妹喜妲己之魅,故而,他同意了太后的计策,由后宫众妾侍奉。
然表面上同意是一回事,他会不会那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就算他召她人侍寝,他就会临幸她们么?自是不会。
可她不知道,彰华也就这么看着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她,先让她醋一醋也好。果真,白滢耍起小性子,整个晚上都背对着他,不让他碰她。这人果真打算宠幸别的女子了,白滢一夜无眠。
次日彰华醒来,也不去和她说话,起身唤石莱伺候,朝殿外走去。
白滢一如既往地洗漱,前往云华殿给太后请安。
云华殿今日气氛和谐,众人都在议论,什么时候能侍奉君王,只盼着彰华的诏书尽快颁布。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公主,太后未宣不得入殿。”
“放手,我要见太后。”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见彰琪已冲进来,身后跟着阿微,还有几个小婢。
“放肆!”太后面露不满,厉声喝道:“彰琪,你贵为一国公主,皇上的妹妹,竟如此无礼,传了出去,岂非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彰琪却掉下泪水,神情激动,跪倒在殿中,“太后,彰琪知罪,可让彰琪嫁到西凉,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这比杀了我还痛苦,还请太后向皇兄求情,彰琪不嫁。”
众人闻言,顿时错愕。彰琪要嫁到西凉?
太后皱眉,“你是听何人所说?”
彰琪哭泣着,“今日早朝,皇兄与众臣商议好,要把我嫁给西凉王子,可我不想嫁,不能嫁。”
众人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