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他,居然端过他的碗毫不介意地接着吃了。
他吃了?他真吃了?
虞星跃头脑里一片空白,这太超出他的认知了,吃剩饭什么的。
“剩饭你也吃啊?”虞星跃想把自己的碗抢回来 ,却以失败告终。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王大牛已经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光盘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有人吃剩饭还这么积极的。
王大牛吃完了以后回他话,脸上是很认真的神情:“不可以浪费粮食,饥荒才过去没多久。”
这个理由确实很有说服性,于情于理也不好挑刺说出什么风凉话。
他要吃就随他去吧,反正又不是自己吃。最主要的是他怎么还吃得下。
吃饱饭后,王大牛起身收拾碗筷,让他歇着消消食。
他洗完锅碗瓢盆后又开始马不停蹄地擦洗留下墨痕的地板。如同辛勤的田螺姑娘,不对,应该是田螺小伙了。
虞星跃心安理得地翘着脚欣赏王大牛忙碌的身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王大牛正在处理顽固的污渍,虞星跃没消停多久,就闹着要洗澡了。
然而等他知道是怎么个洗澡方式时,立刻就决定要收回他之前说过的觉得农村也挺好的话。
无外乎其他,只因为王大牛居然告诉他,大夏天的,他们就是把井水放在太阳下晒一天,晒热了就直接洗了。
难怪院子里有一大缸水,虞星悦一开始还以为是留着用来喝的后备储水资源,没成想实际上是洗澡水。
王大牛本准备给自己洗的,但是也来不及再备一桶了,决定先让虞星跃洗,自己直接用冷水洗也不打紧,反正夏天也挺热的,还能顺道解暑。
太阳还没下山,现在还是暖融融的,虞星跃试探性地伸进一根手指试了试水温,入手的确是温热的,但是还是非常怀疑真的能洗吗。
他被狼狈赶出得匆忙,连衣服都没带过来,只得被迫先借王大牛的穿,于是再三强调必须得是新的。
准备好一切后,虞星跃强忍着不适,在简陋的条件下将就着洗澡,把破破烂烂的木门虚掩上,又用桶把木门抵住。
这一个洗澡间也小的可怜,他根本不欲在里面多待,速战速决。
加上这水摸着似乎还行,但是甫一上身,瞬间给他浇了个透心凉,他被冻的直打哆嗦,再热的天也扛不住。
水也就表层是热的,底下的根本就没热透,而且身上的温度更热,形成了温差,打在身上直接让他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
乡下的花蚊子狠毒,他一脱光就成了蚊子自助餐的最佳目标,无时无刻不在吸引蚊子无孔不入地见缝插针。
就这洗澡的一会儿功夫,他身上就被叮出好几个大包,浑身奇痒难耐,忍不住抓挠。
这绝对是他洗过最潦草的一次澡了,囫囵洗完,和蚊子冷水耗不起,又冷得打颤又痒得难受,只想赶紧出来。
然而洗完以后还有一劫在等着他。
王大牛的粗布衣服,他一穿上身就觉得浑身刺挠,活像里头藏了针一般,扎得疼。
因为太大了,松松垮垮的还漏风,他趿拉着王大牛不合脚的塑料凉拖,嫌弃万分地走出来。
总之体验感很差,差到极致了。
虞星跃萎靡不振,伤心欲绝。
等他出来,王大牛也差不多把屋里洗刷干净了,迎面就看见虞星跃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刚洗完澡的他像一株出水的小白菜,但是不知为何有些蔫巴,穿着他的不合身的衣服摇摇欲坠的模样。
虽然低着头垂着眼睫没有看他,但是那过人的美貌也让他不由得呼吸一滞,湿漉漉的头发还在不断往下滴水。
他走近时,身上的皂角香味越发明显,争先恐后地涌入鼻间,让王大牛觉得莫名口干舌燥起来。
自家的皂角有这么香吗?
虞星跃受了不小的折磨,双颊惨白,嘴唇却是不正常的艳红的色泽,红得像滴血。
王大牛看到他这模样,心脏漏空了一拍,连忙扶住他担心地问:“怎么了?”
一低头顺着他的衣领就看到大片红痕,仔细观察才发现几个硕大的蚊子包。
虞星跃还冷着,有点哆嗦的余劲,不欲多言,简略吐出一个字:“冷。”
王大牛其实还知道他痒,难怪洗完这么闷闷不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言不合就把他抱到院子里晒太阳。
虞星跃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躺椅上了,沐浴着阳光心情也总算好了一点。
远远的只听到王大牛交代一声:“我帮你拿青草膏,可以涂蚊子包。”
虞星跃闻言感觉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上的蚊子包又痒了起来。
他愤愤地在蚊子包上掐了个十字,又扭着来回掐,总算等来了王大牛拿来青草膏,其实就是农村草药熬成的土方,但是据说很有效果。
王大牛不方便上手,只把青草膏递给他,让他自个涂。
虞星跃这边正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挖出绿油油的玩意闻闻,一下提神醒脑,给他窜上天灵盖,直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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