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元走进去,一位中年妇人从房内出来,上前与郑成元打招呼:“这位爷,您这是要去哪儿?队伍怎会如此之长。”
郑成元答道:“我们是朝廷押送犯人的队伍,不便透露其他,请问此处可有水和粮食出售?”
妇人的主动热情,让郑成元想起慕逸恒的话,莫非真有异样?但这个小村子仅有十来间房屋,看上去并无异常。
妇人忙解释道:“我一妇人,没什么见识,并非有意探听,前段时间,我们刚打了口井,正好有水,官爷若不介意,可到家中喝口水解解渴,怎好收您银钱。”
听说后山井水未受荒年影响,郑成元略感放松:“在后山打的井竟有水?那可真是幸运,只是我们人多,恐有不便。”
一旁的官差听闻有野鸡和野兔,不禁眼前一亮,他们已许久未食荤腥,实在嘴馋,且村民如此热情。
但郑成元却眉头紧皱,心中生疑,此村吃喝不愁,为何要留他们近两百人吃饭?一路上遇到许多流民,不可能还会这么平静的!着实奇怪!
“头儿,大姐都如此说了,我们在此休息一日可好?”官差们头脑发热,不断怂恿郑成元。
“大姐,您太客气了!我们这么多人怎好白吃白喝,赶路艰辛,又逢荒年,能讨口水喝,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郑成元不敢轻举妄动,虽闻肉香,但妇人称男人都去后山打猎,屋中却飘出阵阵肉香,此事有悖常理,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无妨,官爷不愿留下吃饭,我去打桶水来,给你们解渴便是。”
“多谢大姐!”郑成元拒绝留下吃饭,妇人神色未变,转身回屋打水。
“头儿,如此良机,为何不留下来吃饭?”官差们困惑不已,站在院子门口就能闻到肉香,他们都馋得不行。
他们的老大是不是饿傻了!
“都闭嘴,你们动动脑子,这小村子过得比源北县的人还滋润,现在又逢饥荒,我们的队伍将近二百人,还能留我们吃饭,你不觉得奇怪吗?白长了一副脑袋蠢货。”
“我怎么知道我只能想到有肉吃我就开心,都快饿死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官差只敢小声嘟囔下,但想了想觉得头儿讲的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命还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就闭嘴了!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外面可有一百多人呢,千万别出岔子。”
中年妇人走进堂屋,焦急地问道。
屋中坐着三十几个壮汉,手持斧头刀具,个个身形魁梧,看不出有忍饥挨饿的样子。
“放心吧!现在胆小,吃肉的时候就知害怕了,你看外面那些人,虽说人多,但带刀有战斗力的也就那几十个官兵,其他人都瘦得皮包骨,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官差喝了水,就安全了。”
“你说得容易,我都说了不要大白天煮肉,这下招来这么多人,要是不能一次把他们迷晕,就麻烦了。”
“我也觉得要谨慎行事,再确认一下蒙汗药够不够,小心为上。”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磨蹭,我刚才远远看见,队伍里有好多小娃娃和漂亮姑娘,
“等他们晕了,你们就不会犹豫了。”
“就是,赶紧动手吧,怕什么,咱们也有五六十人呢。”
堂屋里的人热烈地讨论着,不再关注厨房灶台上的那锅肉了。
“老爷,你说这官差是不是有毛病啊,人家请咱们去做客,有肉有水,他们居然拒绝了。”
慕家二房的人离官差很近,听到了全程对话,蔡氏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这到嘴的肉都不吃,真是倒霉。
“等水来了先喝水吧,我渴得不行了。”慕义国没有理她,蔡氏一路上消停不下来,还害得他被官差鞭打,他可不想再被连累了。
“呜呜呜……祖母,我想吃肉,我们为什么不能吃肉?”
蔡氏本意是跟慕义国抱怨两句,没想到被慕元章听到了,五岁的孩子嗓门大,哭闹着要吃肉。
“你去,把他嘴堵上,把慕逸白喊过来。”
慕元章这一嗓子把郑成元震得脑袋嗡嗡响,本来就对这妇人心存疑虑,这下更是思绪混乱了。
他想起慕逸恒的话,想必是慕逸白的授意,便叫他前来商议。
慕逸白刚到,一名妇人就从房间出来,她肩上挑着扁担,桶里装满水,在院外停下。
“官爷,这儿有两桶水,您先喝着,我再去挑两桶来。”
“有劳大姐了!”郑成元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两桶水,用眼神向慕逸白询问。
“官爷,这水有蒙汗药,不能喝。”
“你如何得知?”
“您叫我来,不就是让我判断的吗?若不信,可以先让马喝一碗,再灌入囊袋中,若一炷香后马未倒下,这水便是安全的。”
郑成元觉得慕逸白所言有理,遂让副手牵来一匹瘦马,舀水让其喝下,余者则灌水入囊,暂不饮用。
“官爷,接下来可能有一场硬战。”慕逸白话未落,官差们尚未反应,那匹马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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