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晚上,潘芙蓉提了一件灰扑扑的半身甲来找路野。
“喏,给你的……”
路野一脸懵接过来,只觉得双手一沉,这不起眼摸上去有些厚实的甲衣居然有百十斤沉重,入手冰凉,却不知是用什么金属锻造的。
黑色铠甲上有淡淡银点,看着不凡,再仔细看,这甲衣上面却有一个浅浅拳印在正当胸。
这印记有些模糊,路野仔细分辨,能看勉强看到这拳印上的毛孔和骨节皮肤褶皱。
难道这沉甸甸的甲衣却是个样子货吗?
他偷着手中用了真气全力一捏。
惭愧——甲衣纹丝不动,毫发无损。
路野面不改色将手背在身后甩手。
“小姐,这是何物?”
潘芙蓉大咧咧道。
“哦,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这是我父亲当年穿的贴身陨星甲,不知他是从哪里抢来的,据说是用秘法掺了天外神铁打造的。”
“防御么,马马虎虎,能抗得住钢骨武师全力一击。”
路野倒吸一口冷气,能扛住钢骨武师攻击,这可是一件宝甲。
“太贵重了,这是老大王的宝甲,小姐自己用吧,小的可不敢穿。”
潘芙蓉一瞪眼。
“让你穿就穿吧,磨叽什么?”
“这甲虽好,也不是那么好,我父亲便是穿着它挨了铁脏大武师一拳当场战死的,有它锦上添花,却不能保你不死。”
路野:“……”
小姐你说话不用那么直接。
潘芙蓉用手在上身比划两下,傲娇说道。
“这内甲我倒是想穿,可它太丑了。”
“硬要穿进去,也不舒服硌得慌,便宜你了。”
路野看向小姐上半身傲人的曲线,秒懂。
小姐是個颜控,再加自身发育良好,便看不上这甲了。
潘芙蓉叹口气。
“上次在城头上打得太疯!”
“红姐便看得我紧紧的,以后怕也没什么冲阵的机会了。”
“一丈青天天斩杀色鬼,”她揶揄笑道,“那这宝甲便该给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了。”
路野心情大好笑道。
“小姐,既然这样,那小的就收下了。”
这不就是死人穿过的铠甲嘛,路野心中完全无负担,刚穿来的时候,死人衣服都穿过,还忌讳这个?
别看潘芙蓉说得轻描淡写,这宝甲就是一条命啊。
上了战场,外面披铁甲里面着内甲,还不化身人形钢铁坦克?
只记住一点,一定要远离铁脏大武师。
昨日输给小姐一次,就能换来一副宝甲,这陪练当得也太值了。
潘芙蓉见路野收了甲,点点头,便要离开。
“您家里还有什么宝贝,请一并赐下吧……”路野却拦住她去路笑道,“要不,我再陪您去演武场练一遭?”
潘芙蓉转转眼珠,冷哼一声。
“哼,你想骗顿打再让我掏东西?”
“没了没了,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何况我这破落户的小姐……”
“这甲你可穿好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上阵了,听说省城巡抚派了大军来进剿呢,说不定你还要上阵呢。”
“另外,你也太恭敬了,别整天小的小的,你是我大将军,是我兄弟!”
路野嘴角一抽。
“小弟遵命……”
几日后。
潘芙蓉的乌鸦嘴应验了。
府城外厮杀震天,投石机落下的石头咣咣咣砸得大地都在震颤,街道上一波波的兵丁厮养流水一般调上城墙。
这场面比起当日黑山县防守战来,不知道大了多少。
女营内,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老手了。
准备好马骡车架粮食,上面放着包裹。
男女老少都穿着短打衣服,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干粮,随时准备奉闯大王命令去堵城墙或者形势不对的时候跑路。
宽大的几重院落里面,熙熙攘攘站满了兵丁在操练。
王虎负责步哨,张存义训练马哨,喊杀声一片,热闹异常。
闯破天答应让潘芙蓉补充兵丁器械马骡。
她这些日子便从世家奴仆里面挑选够了人手。
这些奴仆底子都极好,几乎都习过武,其中甚至有十数名小武徒可以充当管队骨干。
毕竟要当好世家的狗腿子也是很卷的,要会读书,饮酒,习武,骑马,步战,甚至要学会爬少爷床头。
这拨人素质却要比之前黑山县的厮养们强多了,比不得老营马兵精锐,但只要在战场上多厮杀历练几回,便练出来了。
甲械齐备,人员充足,马骡也不缺。
可出乎所有人所料,不管外面城墙上厮杀多么惨烈,闯破天却并没有动用女营的人马,女营只被分配了些杂活。
诸如在城内巡逻防范官兵奸细作乱等等。
“我这叔叔有这么好心?”潘芙蓉站在齐府最高的望楼上向远处看去,这里能清楚看到远处四面城墙。
只见城墙上攻防激烈,时不时有蚂蚁大小的人从城楼上跌落。
远远望去,灰色城墙下鲜血流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