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抱着白花放到猫爬架上,去吧台换了张唱片。
现在是数码时代,可苏然始终认为黑胶唱片独特的空灵质感无法被取代。
指针落下,唱片缓缓的转动。
苏然仔细的洗手,泡了一壶茶,坐回刚刚的位置。
转头看到孟时正伸手拨弄易筱往离开时挂在门口的风铃。
苏然突然觉得孟时和易筱往很像,一样的随心,一样的……一样的打心眼里把“他”看成“她”。
他们不是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他们用心在感受。苏然心想。
只不过孟时趋于随性,而易筱往是感性。但两人一样自由。
孟时说自己肆无忌惮,是“空执”。
“空执”是什么?
现在有些人不管信不信佛,口头上都会说,‘不要执着,一切皆空,不执着善,也不执着恶”,进而不辨取舍,很多事情肆无忌惮。
这种“不执着”便是“空执”。
可空执的人,哪里能知道自己陷入其中啊。
而且孟时是肆无忌惮吗?
苏然感觉孟时是个有禅心、大智慧的人。真是有些可惜,如果他能和上末坐下来好好聊聊……
“叮铃~”
孟时开门进来的铃铛声,让苏然回过神来。
苏然摇了摇头。
她知道在《空禅》结果出来,证明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对的之前,他们坐不到一块,叶上末的性格如此。
“这歌不好,太悲了。”孟时说。
【梦里百花正盛开,梦醒再没有存在……事已到此永难改,莫非世事长意外……】
苏然听着,‘柳虹’低沉带着些哑的歌声,在黑胶唱片的保存下,从八十年代末传来。
她倒了杯茶,“你还懂粤语?”
这是首粤语老歌,年纪比孟时都要大上许多。
孟时摇头。“词听不懂,曲是悲曲。”
他对于粤语的了解,除了喜欢的几首歌,只剩下‘雷猴’‘丢雷老母’。
对了,还有一句《东成西就》里梁朝伟演的欧阳锋顶着香肠嘴,对张学友演的洪七公说,‘香蕉你个芭乐’。
虽然孟时至今不知道这句骂人的话该怎么理解,但却始终记忆深刻。
【……痴情枉种,永难继续,但是未知天意何在,空余感慨……付过千般爱在你手上,愿你暗中送它回来……】
他竖着耳朵又听了两句,“用了引磬、木鱼、铛、像是佛乐,不过唱的该是情。”
“是痴。”苏然把茶送到孟时面前。
“不喝了,一杯浓缩咖啡,再来一杯茶,又要当夜游神了。”孟时急忙拒绝。
苏然一想也是,这两杯东西下去,晚上是真的不用睡了,把茶撤回去,问,“你认识筱往吗?”
“小碗?哪家馆子?”
“易筱往,你来电铃声。”
易筱往上次来明显是认识孟时。
她说,自己认识孟时,而孟时不认识她。
不过苏然感觉没那么简单。
正好这次听到孟时用她的歌当手机铃声,苏然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哦。”孟时反应过来了,“我喜欢她。”
“啊?”苏然被他蹦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我喜欢她的歌和声音。”
孟时感觉易筱往的声音像一只在午后阳光里伸展躯体的猫。
听她的歌的感觉是,阳光正好的午后,女孩赤着脚在柔软的草地上奔跑,阳光给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她回头对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有别的,就是舒服。
孟时意识到,刚刚苏然的称呼是筱往,问,“姐,你认识她?”
苏然看了眼门口的风铃,“你心里她是什么样子?”
易筱往只是时不时发首歌,没有公司,没有演唱会,甚至没有照片。
她是什么样子?
孟时还真被问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于是他开始在脑子里构建那个赤着脚在草地上奔跑的姑娘,该是个什么模样。
“那天突然断了联系,好像脱手的风筝飘向天际,在这漫长的夏日里……”
手机铃声响起,打乱了那张笑脸。
“平时可没这么多电话。”孟时有些无奈。
电话是秦轻雪打来的。
这几天孟时对她的态度端正了许多。
毕竟蹿叨老秦给她安排相亲的事情败露之后,秦轻雪没把他头拧下来,算是在成为“优雅女性”道路上史诗级的进步。
孟时大概知道秦轻雪为什么打电话。
他没避讳苏然,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都出去溜达一下午了,快回来吧。”
秦轻雪的声音轻轻柔柔,听的孟时不自在的扭了一下,没忍住说了声,“你正常点。”
听到那边磨牙声响起。孟时觉得自个挺贱,秦轻雪好言好语,反倒让他不自在,非要把她撩炸毛了,心里才舒坦。
“女朋友?”苏然张嘴无声的问。
“不是女朋友。”孟时摇了摇头,一脸痛苦的低声说,“是包养的我富婆,出手挺大方,一首破歌就给几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