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疾,诸皇子理应轮番侍疾,然而三皇子赵璟合及五皇子赵璟炘上书皇帝,称虽担忧太子身体,但江山社稷为重,东宫侍疾有他二人即可,其余皇子以皇帝及朝野为重。
故而,皇帝批准二人的上奏,留二人在东宫侍疾。
太子迟迟不见好转,什么药方都试过了,太子仍然下不得床,前几日还能勉强用些膳食,现如今只能用些流食了。
赵璟合在东宫急的跳脚,皇后也来过几次,都哭着走了。后宫为太子抄录经书祈福,有多少人是真心也不得而知。
众人都传太子不行了。
赵璟炘还守在太子床前,陪着太子说话,连太子自己也觉自己时日不多,总说些丧气之语。
赵璟炘听多了,便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殿下,你这病来的这样奇怪,莫不是小人作祟?何不上书父皇,请法师来看?”赵璟炘说。
太子默了默,旋即摆手:“怪力乱神一说,恐怕会遭父皇训斥。”他现今已如风中枯槁。
“若是有人要害你呢?”赵璟炘声音顿时压低,带着引诱的邪恶的笑容,凑近太子床边,“您若没了,谁能获利?”
太子哪里还想的出这些?他能保住性命就阿弥陀佛了。
“自然是镇亲王。”可赵璟炘还是自顾自的说,“他是嫡出长子,有军功有爵位,他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啊!”
这话难道不跟刺一样扎进太子心里吗?还明摆着说出来,是真想太子早点离开人世啊!
“你说这些?何不现在就去巴结他?”太子不悦。
赵璟炘却摇摇头,笑着说:“若父皇知道,那天镇亲王来东宫对您不敬,您因此心情抑郁,才落得此病,那父皇能不问罪于他吗?到时我再找时机,去寻一个法师,来为您看看缘由,不是一举两得?”
太子心力俱无,也有些自暴自弃,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随你去吧。”太子说道。
赵璟炘得了这句话,立刻将那日宣见赵璟辕的内监找来,要他将此事宣扬出去,更是将东宫中的御医笼络起来。
“若是你们坚守医者的本心,治好了太子身疾也就罢了,若是治不好,就拿全家性命来交代!”
赵璟炘威胁众人。
“若是对父皇说,太子是心疾,是受了惊吓,那父皇当然也知道心病需要心药医的道理,也不会为难诸位了。”
他一瞬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人,嗔怒嬉笑间转换自如,变脸之快,使人咋舌。
一众御医面面相觑,只得谨言慎行,听命于赵璟炘,将此话回禀给皇帝。皇帝听了只觉荒谬,对身边的内监道:“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子,竟然是个绣花枕头!”
那位内监附和着一笑,也是顺着话头说:“太子殿下这病也是奇怪,没来由的病了这么久,宫里的宫人都说,是被镇亲王吓着的。”
皇帝脸色微变,很是疑惑,而那内监低着头,全然不瞧皇帝的脸色,反而越说越起劲。
“那日镇亲王入东宫拜见,那气势可真吓人啊,把东宫的宫人都吓住不敢进去伺候了,临走的时候,有人瞧见镇亲王那脸色,跟画里的杀神似的,威风得很呐!”
皇帝听罢,原本按在心底的,对赵璟辕的忌惮又不受控制的翻腾起来。
“哪里来的风言风语?”皇帝嘴上斥责,可心中已经信了大半。
内监“哎呦”一声,道:“陛下,宫里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
皇帝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
“传东宫伺候太子的宫人来回话。”皇帝隐着怒色,并不叫人发现。
内监答应一声,立刻退出去,叫人去把东宫那日宣见赵璟辕的内监找来回话,守在东宫的赵璟炘与赵璟合早就把应答的话都教给了那小内监。
那小内监到了皇帝跟前,装作不知何事,那皇帝起身,走到一边的软榻上,端起茶碟,十分寻常的问:“太子的病怎么样了?”
“回陛下,御医说太子乃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只叫奴才们伺候好汤药。”小内监回道。
皇帝饮下一口茶,顶了顶腰,走到小内监面前,那小内监把头埋的更低了。
“太子有什么心病?”皇帝声音从上砸下,那小内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答不出话来。
“你日夜侍奉,若连这点事情都不知晓,就拖到无人处,乱棍打死。”皇帝说道。
“陛下饶命!”小内监吓得魂不附体,一股脑全交待了:“或许,或许是那日,镇亲王殿下带的东西吓到太子殿下了。”
“哦?什么东西?”皇帝轻蔑一笑。
“一,一块人肉。”小内监颤颤微微的说。
皇帝听得一怔,与身边的内监对视一眼,身边的内监是惊恐万状,匪夷所思。
“人肉?你可知是什么缘故?”皇帝问。
小内监只管摇头,一时想不起赵璟炘交代的话,胡乱间就只能胡说:“是,是用来吓太子殿下的!”小内监此言一出,自己也是有了现实理论依据,说起来也有了底气,“那人,亲王带着盒子来,让奴才呈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当时不曾看盒中是什么,就叫宣见镇亲王,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