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并非什么稀罕事,这也不是什么罕有的香。”
“这倒是了。
传闻寿阳公主身世显赫,可当年京师倾覆,弃州北走,也不免沦为阶下之囚。
推己及人,望影生叹,不过人之常情。
众所周知,流萤本意就是……”
说到这里,竹叶青微微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懂的人自然都懂,
“咳,想来到了十二楼的女子也定不会再用从前本家的姓名。
这位姑娘既是自嘲为流萤,怕也是故情难忘,才借此香感怀。
可终究,不过又是一个失路之人罢了。”
“流萤……”
黄金屋轻轻在指间嗅了嗅,手上还萦绕着流萤因触碰过鹦鹉螺杯在那上面残留的余韵,果然暗香浮动,绵远悠长,
“她来十二楼已有三年了吧?”
“三年零八个月。”
红衣女子淡淡说道,她细细数着日子,准确而无误,她们数着自己的日子,也数着别人的日子,同样的,别人也在替她们数着日子,
“她来的那日,正好是中元节。”
“流萤……这个卷宗我有些印象,啊,对了,流萤本名司莺,是燕侯景行的第三女,三年前因燕侯卷入争储的成牍案,就连坐入了十二楼,可惜啊可惜……”
“不可惜。”
白玉飞有些嗔笑地看着他的惺惺作态,
“若非入了这十二楼,这般风度的女子,你还不得见呢,不是吗?”
“此一时可惜,彼一时得幸。”
黄金屋却敛起了笑容摇摇头,
“毕竟曾经荣华,眼高于顶,确为失路之人。正如竹公子所言,流萤姑娘倒也真算得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此番望而窥之,不知白公子是否满意?”
“这不算。”
白玉飞仍旧嗔笑,
“照你这样的说法,那么来到这十二楼的,又有哪一个自认不是失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