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佛智与老翁邓至相交,起初自然不会是因为其之孙女妤。
他们完全是以兴趣相投,故而打破了年龄界限。
然而随着邓妤未婚先寡的悲惨命运发生,一下子将其内心的大男子主义激发出来。
他由怜悯,乃至喜欢。
这种感觉他起先也不知。
他故意给陈昌‘作伐’,分明心里隐隐有种试探邓妤的冲动。
但他不敢轻易说出。
对于这种感觉,即害怕被人发现,又不敢承认。
直至,老翁邓至突然的离世。
看到邓至临终前将孙女托付给陈昌,而不是他,他内心的醋意彻底爆发。
他没有做出任何的思考就去质问陈昌,等他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心里自然满意。
既然瞒不住了,他索性承认了。
但当他听陈昌分析出其父必然反对时,他内心的抵触和不甘再次爆发。
他故意将邓妤载上牛车,与她同行,就是要让世人尽知,以此自断后路,迫使其父承认。
他此时的狂,令陈法念着实为之头痛。
“此女邓妤,乃我与父经常提起的那位邓翁之孙女。如今邓翁离世,我欲娶其为妻,还望父亲应允。”
跪了下来,向父叩首。
毕竟才十五岁年纪,血气方刚,说出的话,不但令邓妤震惊,且连陈法念亦为之瞠目。
他忽然大怒,立即喝止:“休得胡说,断无可能!”
陈法念说完,立即是摔袖而去,去时命令将邓妤送回。
“好!好!好!”
陈佛智三声好,拉起仍在震惊中的邓妤,夺门而出。
任谁也近不得身。
就算是陈法念,转过身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亦是颇为头痛。
还想要让人阻拦,已是来不及了。
他还怕陈佛智闯出事来,也终于在一阵纠结后,就要命人前去查看。
不想,从门外传来一阵惊疑,继而是质疑的笑声。
在笑声里,就见陈佛智拉着邓妤再次回来。
不过,这次差点没将陈法念给直接送走。
两个人一身的缟素,豁然立于府前。
邓妤刚死了阿翁,穿孝他可以理解。
你个好大儿,如今父亲尚在,穿孝何意?
“你……你……”
陈法念兀自气的说不出话。
陈佛智倒是与他解释起来:“邓翁即我翁,翁即死,我何不能为其戴孝?”
被陈佛智这么一说,陈法念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这个狂儿,若是不能答应他的要求,只怕不知还要做出何等荒唐事来。
然而,能不能娶邓妤,不但关乎他个人,且还关乎家族利益。他就算同意,家族闻之必将闹翻天,也必为天下人嘲笑,是自堕身份。
陈法念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是陈佛智再三恳求,他亦是不理。
倒是,这时一道紧急军情投递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陈法念拿到手,扫视了一眼,脸上血色顿失。
陈佛智虽狂,到底还是始终秉持父亲从小灌输给他的‘孝义’观念。
他为了得到邓妤,可以做出许多出格之事,但到底始终不会突破底线,绝不伤害父亲。
他闹归闹,对父亲,他仍是敬重有佳。
此刻看到父亲脸色异常,赶紧走上前两步,拿过书信来看。
原来是辖下县府送来急书,有俚人陈文彻一部领着数万人马,从他县前经过。虽然没有袭扰其地,到底直奔石州州府而来,只怕不日便到,让陈法念预为防备。
“又是此儿!”
上次俚人起事,毕竟不过万余,且大多是些临时凑数的,并无战力可言。
陈法念由于兵少,不敢轻易出击,故而选择坚守城池,不做理会。直等到陈佛智带着一支精锐回来,将之扫荡击走。
只是而今,距离上次战事还没过去多久,不想烽烟又将再起。
这次陈文彻突然亲自领着数万人马远来,必然是因为他们之前给高要通风报信,又击退了其之一部人马,是过来报复他们的。
陈法念此前也听说了陈文彻一部半途被兰钦大败一事,只是他哪里想到兰钦前脚刚走,他再次纠合人马前来,实在是令他出乎预料。
如今城内加上陈昌带来的也只不过数千人,对敌数万,又当如何应付?
要知道,此地与贼人西江俚寨接壤,又是离的近,一旦战斗,他们后方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兵力和粮草,比起高要战场要主动得多。
而高要,最终因为冼英等的营救,加上他在后破了一部俚人,令其胆寒,恐他袭其后,这才不得已退的兵,实际损失不大。
而就算与兰钦一战,也只有陈文彻一部遭受创击,他弟弟陈文戒所领的一部并未有丝毫的损伤,故而其之士气犹存。
一旦数万人马杀奔而来,对于刚刚从上一战中尚未喘息过来的石州,恐怕将是一场灾难。
陈佛智看到此消息,到底知道轻重缓急。
他丢下陈法念,拉着邓妤再次登上牛车,直接回去了。
邓妤被陈佛智前前后后拉来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