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太阳偏西时,赵柽才离开第十四营。
大车小辆,满载而归。
两千兵丁,个个喜笑颜开,身上衣服鼓鼓囊囊,鞋靴之中亦是塞满硬货,便是走路都有些迈不开腿,更有甚者,甲帽里都是,压得抬不起头来。
十几只箱子,几乎全是金银,便是铜钱都为少见。
赵柽派人给自家送了两箱子,剩下的则全部押往王庆皇宫。
今天在第十四营杀了人,这件事情必须上奏,至于搜来的银钱,除了安抚下面兵丁,他也不能独吞,大头运去宫里。
王庆见状自是大喜,杀几個人倒无所谓,杀鸡儆猴之事,他也不是不懂,只要镇压住下面就行,至于还能收到这么多银子,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赵柽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对王庆讲述,包括一拳把潘忠打下了战马。
王庆顿时笑道:“岂不是连一招都没走过?”
赵柽道:“王上,只是潘将军喝醉了酒,不然臣也做不到不使兵器,只用拳头就败了潘将军。”
王庆摇头道:“孤知道潘忠武艺,就算没有醉酒,亦不是爱卿对手。”
赵柽又谦虚了几句,便即离开,待回到府中时,却见两人前来送礼。
他心中纳闷一问才知,竟是第四小军和第五小军的头领。
这两个头领一人叫做武顺,一人唤作刘黑虎,都各自带来了五千两银子,言下之意就是让李飞不要去自家的小军内巡检,至于下面兵丁违犯军纪,他二人会严加管束。
赵柽一听就明白,这二人定也是收了人头费的,所以才要保下面的小兵,保了下面的小兵,就等于保住了自家日后的进项。
银子自然是收下,人也客客气气地送走,没别的可说,都是看在钱的面上。
接下来几天,又不时有人来送礼,赵柽心中有数,这些人都和武顺、刘黑虎一样,并不是真的管不住手下,贪钱才是真格,手下管的严了,哪个会给他们送钱?他们也不能毫无理由的前去硬抢。
赵柽收了钱后,巡检就有选择进行,遇到不服的将领便打上一场,贼军之内吃的就是这个,只要你心狠手辣,武艺高强,没人哭哭咧咧去王庆那边诉苦告状。
眼下王庆起事时间还不算太长,许多规矩并没有立起来,任何造反起义都有这么个过程,最初混乱不堪,只有待王权稳定地大兵多,问鼎中原有望,各色人等来投之时,规矩才会真正建立,那时的规矩才会有真正的约束力。
赵柽走了不少军营,银子拿的手软,比斗也有数次,至于杀人自不必说,落下个狠辣名头,被下面贼军起了个李阎王的绰号,提起来无不丧胆。
至于银子,王庆那边也不时再送过去一些,乃至王庆对赵柽愈发信任。
私下里赵柽没事便找杜壆饮酒,旁敲侧击李助的剑法,倒是知道许多信息,按照杜壆的说法,李助剑速之快,乃他生平仅见。
李助绰号金剑先生,使用一口金色长剑,这剑快速起来,简直就和阴空闪电一般,颜色气势都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小之分。
据杜壆所说,李助这剑法叫做一字电剑,当初他就是败在这种剑法之下,至于李助别的剑法,杜壆并不知道。
赵柽琢磨,李助和周侗比试,共用了九种剑法,但极可能所会的剑法又不止这些,可如今哪怕杜壆也只知道这一种,王庆麾下几乎再无人知,根本没地方去进一步了解。
对此赵柽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又不能刻意接近李助查探,便只能做了徐徐图之的打算。
这天晚上,赵柽在府内摆了小宴,请丽雅娜扎过来,桌上菜肴并不算多,如今庐州城内食材贵的吓人,若不是他最近得了许多银两,怕不连这一顿小宴都请不起来。
宴罢,两人议起军情,王庆朝上消息,濠州宋军已经行至一半路程,有不少人便是上奏,打算派人拦截,不待宋军兵临庐州城下。
丽雅娜扎道:“宋军是不是马上就要转寿州方向?”
赵柽点头:“最迟明天,如果不出意外,估计今日就要扑奔寿州了。”
丽雅娜扎道:“那王庆这边会如何做?”
赵柽道:“出兵援救是一定,不过无论寿州那边丢不丢,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丽雅娜扎道:“怕就是这边兵还未到,那边寿州已经拿下了。”
赵柽笑道:“那不正好用你的三路计策,兵发庐州?”
丽雅娜扎颦眉道:“此事我又想了想,倘若庐州的援军太多,恐会被阻挡路上。”
赵柽笑着伸了个懒腰:“那就不管了,反正那边的主帅我放心,懒得操心,一切随机应变就是。”
丽雅娜扎瞅他:“大战在即,你也不多想想……”
赵柽摇头道:“多想无益,随机应变就是,对了今夜不开经义吗?”
丽雅娜扎淡淡道:“你还想着开经义?已经换着开了三场,轮换了千人,所有人都只认光明右使,连我这个圣姑威望都没你高了。”
赵柽笑道:“何分彼此?又不是回鹘明教。”
丽雅娜扎一双明眸盯着赵柽,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知你不是宋国太子,莫不是想……这种事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