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看着她,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
陈皇后走过去,刚要说话,却听见晏华予冷冷道:“皇后娘娘,听说你今日给二哥和顾微澜赐婚了?真可惜,那道懿旨,已经被我派出去的人给拦下了。”
话落,她从身后人手中接过一道懿旨,展开在了陈皇后的面前,上面还能清晰地看到左下角处盖着皇后的凤印。
陈皇后瞳孔一缩,面色有些僵硬,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庆幸懿旨没送出去,还是该生气晏华予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并且还如此胆大妄为,敢截了自己的懿旨!
“不过,现在我后悔了。”
忽的,晏华予唇角一勾,笑容中带着诡异的阴冷,并将手中的懿旨递给了身后的韩渊,吩咐道:“韩渊,去,让人把这份皇后娘娘的懿旨送到顾家,告诉他们,顾微澜,我父皇的女儿,马上要嫁给自己的亲哥哥,成为信王妃了。”
一想到这,晏华予就忍不住娇笑起来,恣意张扬,又美又疯。
“你!”
陈皇后指着她,面色一片惨白,她可是清楚自己的懿旨是怎么写的,写的是晏承霖与顾微澜两情相悦,如今两人都到适婚年龄,特意赐婚。
却万万没想到,晏华予也知道了顾微澜的身世,这件事一旦被曝出去,足以让晏承霖身败名裂。
“是,公主。”韩渊接过懿旨,转身就要走。
陈皇后急眼了,扑上去就要抢夺懿旨,并大声叫嚷道:“来人,给本宫拦住他,快点,拦住他!”
然而,晏华予一把抓住了她,接着将她狠狠甩开,陈皇后没站稳,一下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再抬起头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渊大步离开,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拦。
这一刻,她明白,整个承明殿都被晏华予把控住了。
“娘娘,你怎么样?”她的贴身宫女冲上前来扶住她,抬头就质问起了晏华予,“长公主,你怎么能如此对皇后娘娘……”
可还不待晏华予说什么,啪的一声,轻禾上前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住嘴,长公主也轮得到你来教训吗!”
晏华予眼皮一抬,冷冷睨了她一眼,“拖下去,碍事。”
宫女被生拉硬拽地拖了下去,陈皇后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无力劝阻。
她只能死死地盯着晏华予,愤怒的双眸猩红一片,“晏欢,你真是胆大妄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你也敢做!”
“我做了什么呀皇后娘娘?”晏华予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平静的双眸直视着她,精致美艳的容颜上泛起一抹诡异的冷笑,“这懿旨不是你下的吗?”
“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欠我阿娘,欠我弟弟一条命呢。”
她母亲难产,从来不是意外,眼前这个在所有人看来仁慈无比的陈皇后,实际上就是害死她母亲的刽子手。
上辈子,她追查了许久,才终于得知,晏逾苏当初还未足月就早产,皆是因陈皇后找人在暗中绊了她一下,之后又在她生产时收买了稳婆,若不是皇太后及时带人赶来,晏逾苏怕是早在那时也一起死了。
“你……”陈皇后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曾经,晏华予在她面前表现得都极为乖顺,甚至卖乖讨巧,对她感恩戴德,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她以为那样的晏华予,简直是空有美貌皮囊,实则蠢笨如猪,她就活该被她养废!
却没想到,那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伪装。
在明知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时,还能对着她这个杀母凶手展颜欢笑,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皇后娘娘,别担心。”晏华予缓缓凑近她的耳边,朱唇轻启,每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带着嗜血的杀意,“卖官鬻爵,贪欲受贿,这些足以让整个陈家满门抄斩,我会将你,还有整个陈家都送去地府,给我阿娘和弟弟磕头认错的。”
话落,她低眉一笑,透着上位者的张扬,好似已经将一切都掌控在了手中。
“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回去,若没什么事,不要再来打搅父皇。父皇刚醒,本宫还有很多话要与父皇说呢。”
“晏欢,你这是软禁,你这是大逆不道!”
几个宫人在将陈皇后带下去前,陈皇后还在指着她破口大骂,晏华予没理会,低头看了眼自己指甲上那艳丽的丹蔻,笑语吟吟,“软禁?瞎说!本宫明明是在保护父皇!”
转头,她又看向周围一众的宫人,冷声问道:“对吗?”
“对对对,长公主明明仁孝至极!“
“就是,他们不过是见不得公主和陛下感情好罢了!”
宫人们连忙点头,丝毫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晏华予听得很满意,于是孝顺的她让人把守了承明殿的各个出入口,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
夜里,承明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晏华予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当殿门被缓缓关上时,她站在空旷的大殿中,转头就看到了自己那躺在龙榻上的父亲,此刻他身体虚弱不堪,脸色苍白,连抬起一只手都稍显得有些吃力。
“水,水,快给朕拿水来……”
他口中喃喃着,半睁着一双眼,眼前的视线模糊,隐约看到晏华予朝自己走来,不禁朝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