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带着晏容与来到了承明殿,她到的时候,大理寺卿和晏羲两人都在。
未经通禀便擅闯进来,景明帝的眉眼隐隐浮现了一抹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又有什么事,为何随意带着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
听到这话,晏容与的神情有些失落,看得出来,景明帝并没有认出他这个儿子,明显是早就将他忘了。
“父皇,这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是容与弟弟,你的儿子。”
众人面色一变,神情都有些古怪,然而景明帝想了想,愣是没想起来叫这个名字的是哪个儿子。
晏华予向他说明了来意,并让晏容与将之前对她说的话再说了一遍,但听完全部事情的经过时,景明帝眉头拧起,似是在思考着该不该相信他这一番话。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朝晏容与发问道:“那当晚,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哪里!”
皇帝面色威严,吓得晏容与脸都白了,他就知道,这种话说出来没人会相信他的,他要是说不清楚,到时还会惹祸上身。
但想到长姐对自己的信任,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站出来道:“孩儿在宫中没有吃食,便想去长信宫里找清秋姑姑帮些忙,回来的路上怕撞见宫人,得来的东西被抢了,便特意绕了段偏僻人少的路,刚好就撞见了那一幕。”
这番话说出,晏华予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掌心攥在一起,很是紧张。
景明帝听得再次皱了眉。
皇子就算再不受宠,但到底是帝王之子,平日的伙食都有定量,怎会饿到没有吃食,甚至需要去向一个女史求助?
晏容与这番话莫不是在指责他的不是,认为自己苛待了他?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景明帝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厉声质问道:“你今日所言,可当得真?若是敢欺君,哪怕你是朕的儿子,朕也绝不会手软。”
“孩儿绝无半句虚言!”晏容与抬手作揖,哪怕他现在无比的害怕和紧张,但他还是以极其坚定的姿态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景明帝是不信也得信了。
晏羲见他已经动摇,立马站出来道:“父皇,苏苏是您的嫡子啊,此事若真是有人迫害,那可见对方实在是猖狂至极,简直是不将整个皇族放在眼里,此事若不趁此彻查清楚,将来还不知有多少皇嗣要遭此毒手!”
皇帝膝下只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
晏羲因为是过继来的,虽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头,但与皇帝却并不算亲近,唯有晏逾苏,是出自他这一脉的嫡子,在嫡子继承制上,优先级比任何一个妃嫔所出的皇子都要高。
“胡爱卿,七皇子之事,朕要你亲自,重新彻查一遍,这次若是还查不出什么来,那你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也不必再坐了!”
皇帝明显动了怒,大理寺卿一脸紧张地应下,知道眼前之人一个个都得罪不起。
“父皇,女儿还要一事请求。”
就在这件事定下时,晏华予忽然又站了出来。
“还有何事?”
众人再次看向了她,心底都以为她是想要给大理寺上一些压力,定个破案期限什么的,但她却拉着晏容与在大殿中跪了下去。
“现在宫内已经有人胆敢谋害皇嗣,容与弟弟作为证人,处境危险,怕是会有人对他伺机下手,所以,女儿想要带他出宫,在长公主府亲自照料,恳请父皇恩准。”
她神情无比认真严肃,头一低,便朝着皇帝磕了下去。
跪在她身旁的晏容与愣了下,神情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她一起磕头。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心跳如鼓,既是期待又是害怕。
“他去你府里,不太妥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朕会让人保护他的安全。”
景明帝冷着声音,他以为自己这么说,晏华予就会退步了,毕竟以往的她,几乎极少忤逆他的意思。
但这一次,他想错了,晏华予始终坚持自己的选择,“父皇,女儿不放心,求父皇……允许女儿任性这一次吧。”
她的声音中隐隐带了哽咽,鼻子酸涩,一颗晶莹的泪珠砸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虽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但却任谁都能感受到,面对弟弟的死亡,她一定是极为难过的。
晏羲见不得妹妹伤心,也跟着向皇帝劝说,并言明自己会调出一部分士兵来把守长公主府,定不会出任何事。
最终,景明帝只能无奈地应下。
当天下午,晏华予就让人去收拾了晏容与的东西,将他和一个一直照顾他的姑姑带出了宫。
能被晏华予接到身边,这是晏容与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他以为自己在长公主府里,能住上一个干净的地方,三餐不愁,就已经是极好的待遇,可没想到,晏华予却让人给他安排了最好的住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依照皇子该有的来安排。
突然如此,让晏容与一时都有些无措。
“既是你长姐的心意,那你收下便可。”晏羲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温和的笑意。
于是,晏容与紧张的一颗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但到了后来他又开始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待结束后,长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