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并不轻,鲜红的血顺着孟瑛嘴角渗出,他微微蹙眉,伸手轻轻擦去嘴角的鲜血。
白芷慌忙上前扶着孟瑛,“宣王殿下,你要作甚?父皇的禁卫军在此,你不可造次!”
宣王却失了智,一把猛地拽住白芷的手臂,想将她提开。
宣王力气不小,捏得白芷痛呼出声。
孟瑛本想与宣王好好谈谈,却不想他竟然对白芷动了手,一时血气上头,紧紧捏住了宣王的手腕,眼神冷冽,咬牙道:“皇兄,放手!”
宣王不屑瞥了孟瑛一眼,挑衅道,“你奈我何?”
孟瑛怒了,紧紧捏住宣王的手腕,膝盖往他腹部踹了过去,“给我放手!孟!轩!”
宣王痛得有些咬牙切齿,使劲一推,将白芷退了好几步。身后是阶梯,白芷一步踩了下去,恰好就崴了脚踝。
脚腕剧痛传来,白芷条件反射的蹲下去按住脚踝,然后痛呼出声。
孟瑛闻声,回头见她崴了脚,来不及与宣王缠斗,利落地一脚将宣王踹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来到白芷身边,轻揉着她的脚踝,“痛吗?”
白芷点头,瘪着嘴,“痛!”
检查完伤后,孟瑛抱歉地拍了拍白芷头,“没事了,我们先回家。”
白芷点头。
“三皇弟不来陪本宫坐坐就走嘛?刚才找你喝酒都找不着人!”太子的声音从画舫二楼传来。
孟瑛怀抱白芷,抬头望去,太子在二楼,斜倚栏干,一把花鸟扇轻摇着,身旁是面色复杂的卓遥。
“恕不奉陪!”孟瑛嫌恶地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去。
“三皇弟,你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不给脸!”太子有些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孟瑛依旧不理,径直离去。
太子终是忍不下这口气,大喝一声,“来人,拦住他!”
几名禁卫军闻声,将去路堵住。
白芷有些担心,勾着孟瑛的脖颈,在耳畔轻轻地问,“王爷,他们要做什么?”
孟瑛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笑容,“他们不过是想羞辱飒兰出出气而已,别担心。”
白芷乖巧点头。
太子与卓遥从二楼缓缓而来,端着一杯酒,举到孟瑛面前,“来吧,弟弟,皇兄我啊,可是一直等着你喝酒呢!”
“没兴趣,太子有话直说吧!”孟瑛不悦道。
太子举起酒杯,仰头一杯饮尽,“好啊!弟弟爽快,那本宫且问问你,是如何让那祈丰殿倒塌的?”
“臣弟可没能力推到一座高楼,太子莫要信口雌黄。”
太子眯着眼,笑得瘆人,“想来也是,毕竟三皇弟你啊,从小嘴里就是广施仁政,博爱乐民,又岂会置那祈丰殿两百多条人命于不顾呢?”
孟瑛抱着白芷的手有些颤抖,他想起白芷说的那残肢断骸的画面,想起她说的失去四肢的工人。
如今被人当着她的面,揭穿了他伪善的面具,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他轻笑几声,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朽木之案定会水落石出。太子这么急着给臣弟定罪,莫不是心虚,怕查到自己头上?太子放心好了,那些银钱的下落,臣弟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查!”
太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笑话!与我何干……”
太子正想反驳,白芷却听得有些烦,她打断道:“太子殿下!妾身受伤了,还请太子殿下让王爷带我回去疗伤!”
太子说话,何人敢打断,今儿个还是头一回!
他怒不可遏,吼道:“你一个妇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卓遥听不下去了,开口劝道:“太子殿下,铜雀斋的诗情姑娘还等着你呢!”
一听这话,太子猛然回头,怒瞪着卓遥,满眼都写着“你究竟帮谁”的质问。
卓遥微微颔首避开目光。他也是心有余悸,之前卓泓被刺杀的事,让他在太子面前有些束手束脚。
太子深吸几口气后,朝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们恭敬让出一条道,孟瑛抱着白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没能羞辱到孟瑛,这让太子浑身不自在,他转头望着靠在椅子上的宣王,挑了挑眉,开口道:“皇兄啊,孟瑛害你,你还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宣王嗤笑一声,他抬头是笑非笑的盯着太子。
这张脸他可真熟悉,夜夜入梦的面孔,如何能不熟悉。
宣王恍惚之间记起,儿时父王落难,带着梅妃与三个儿子东躲西藏。那时他九岁,孟瑛五岁,孟裕六岁。
六岁的孟裕与街头的乞丐置气,硬说自己是皇族。乞丐们东一嘴西一嘴,这消息就传开了,引来了追兵,险些让他们一家人送了命。
而后来,父王问起消息是如何走漏之时,孟裕却将所有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他嘴笨,也不敢反驳,只能颤抖地等待责罚。
可孟瑛,总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他总是理直气壮,义正严词地站出来,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他说要为自己查明真相,这才免了责罚。
孟裕的污蔑一次又一次,孟瑛的拯救也是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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