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云岫在哪儿,裘承的情绪已然变得稳定。
作为一个男人,该对自己妻子有的信任还是得有的。
何况裘承对自己相当自信,小妻子不喜欢自己,还能喜欢旁人去?
在得知云岫的消息后,他朝着骆梨微微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语气相当平淡,没什么起伏,很正常的老板面对员工的态度。
就好像,云岫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他也毫无波澜的样子。
骆梨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只猜测着,难道裘承和这男妻只是表面和谐,其实相看两厌?
想到这里,骆梨心中的怨气少了一些。
她在家本就是那种要什么有什么的性子,刚才陡然被裘承下了面子,心里的怨气别提有多大了。
就算是喜欢裘承这副样子,也因为裘承的不假辞色而消退了几分。
但是倘若云岫和裘承的关系没那么好,倒还会让她的心情变好一些。
裘承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便转身往楼上走,完全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冷脸给了骆梨那么多的想象。
他久经商场多年,那些老狐狸话语里的机锋都能瞧见的清清楚楚,怎么可能看不清骆梨这点姑娘心思。
之所以冷淡,是真的不懂礼貌吗?
当然不可能的。
谈生意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容易被合作者猜透自己的心理价格,裘承的表情管理做的那都是一顶一的好。
之所以对骆梨不怎么客气,是因为裘承本人并不喜欢骆父这个商人,而骆梨身上带着和骆父一样的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撇去裘承的个人情绪,更多的是他明白,自己都是个有夫之夫了,该守的男德得守,自己本来就应该干的事情,到时候叫小妻子提醒可就不好了。
家里头都有人了,在外头跟人家小姑娘说说笑笑的,有什么必要呢?
店铺里头人来人往的,骆梨看着裘承上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刚刚那个被裘承叫住的店员,又被其他顾客喊了去。
骆梨看起来像是在店里头有个什么职位,但由于她穿的太好,客人们大多以为她是什么管理的人员,并没人打搅她。
她估摸着裘承爬楼梯的时间,估摸的差不多了才缓步往楼梯上走。
在往上走的过程中,骆梨已经预设过万一碰见裘承他们,可以解释自己上楼是去找汉米顿的,只是上楼的“时机”很好,正巧碰上他们了而已。
会客厅的白色大门是紧闭着的,很显然,裘承已经进去了。
骆梨在脑海中想象的,是裘承看见云岫和张曼婉在一块,大发雷霆,拆散房间里这对男女。
然而实际上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激烈,裘承压根都没有发脾气。
他一进门,先是瞧了瞧云岫,全须全尾的坐在那里,已经把心都给放下了。
不怪裘承担心,现在世道太乱,他们这个城里头还算稳定,外头多少灾民流离失所,这样的人可怜,但也最不稳定,很容易绑架有钱人家的主子,要了钱去赎人。
裘承生怕云岫被人掳走,要是吃了什么苦头,真会叫他心疼坏了的。
看完云岫后,裘承方才露出惯于社交的假笑同张曼婉打招呼,“张老板新年好,祝您今年发大财。”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张曼婉瞧着裘承进了屋子,站起身来回道,“我也恭喜您发大财,祝裘老板和云先生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两个人都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彼此之间说的点祝福话都说到对方心里头去了。
这大过年头上的,谁听见几句吉祥话心里头都开心。
“感谢感谢,张老板今日瞧上铺子里哪件衣服了,瞧上的直接带走,我们夫妻俩送你。”
按理来说,是在商言商,但两人现在不是在谈合作,更多的是表现云岫同张曼婉的交往。
裘承知道,这交朋友,总归是要有钱去人情来往的,小妻子不太懂这些没关系,他可不能给小妻子跌了份。
家里头有钱,什么都不缺,就大大方方的让云岫去交朋友。
不管对方要不要,这尊重的姿态,他们是做足了的。
张曼婉捂着嘴笑了笑,“哎哟,裘老板真是太客气了,我今儿是来请你们二位吃饭的,请人吃饭,还要人东西,不合适,下次有机会,叫管事送我一件便是。”
“那都好说,等下个季度上了新品,我先叫人送去您府上两件。”裘承大气的回。
他这样的上心,叫张曼婉确定,自己这眼缘啊,果真不会差。
不过是送了件衣裳,甚至都没送出去,竟就从云岫这里得到了裘承的示好。
表面上看只是两人在客客气气的,但张曼婉清楚,多少人想和裘家的主人示好,都想破了头脑。
裘家作为这座城里头最大的铺子,是谁都想搭上边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随手之举,竟这么轻易的搭上了裘家这艘大船。
该收的时候就要收,再多推辞,就不大礼貌了。
“真是多谢裘老板,我想邀请二位吃顿便饭,不知裘老板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