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三步并两步的往楼下走,在楼梯上再次与张曼婉撞见。
张曼婉失笑,尖尖的高跟鞋往上一步,踏上了上一阶的地板,把自己手上拿着的黑色菱格包递向云岫的方向。
玉白的手下意识的接过皮质很好的菱格包,随之而来的是张曼婉的解释,“我们上去吧,我约了二楼。”
于是云岫又转了个弯往上走,只是现下的步伐没有刚才的急切,他等到张曼婉和自己在同一个台阶上,才慢慢往上走。
他是穿过高跟鞋的,知道女孩子穿这样的鞋子走路会很累,还很容易崴脚,自己慢一点,张小姐才不会急。
“嗒。”
“嗒。”
“嗒。”
张曼婉的高跟鞋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木质板材的楼梯上,很稳。
云岫开口说了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张小姐,谢谢您的衣服,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讲,真的很感谢您,但是您的东西我不能要的,我...”
张曼婉抬起涂着红寇的手指放在嘴边。
仪态万千的女人作出如此指令性的动作,并不让人感到厌恶,反而有着风情万种的成熟感。
云岫瞬间安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在楼梯上讲,确实不太好。
直到黑色的高跟鞋落在二楼的会客厅里,张曼婉才再度开口,“姐姐给你的,便是你的,不必纠结,有些时候,你要有配得感。”
“懂吗,小云岫?”
张曼婉翩翩然的转身,看着陷入思索的云岫,有些事情需要点到即止,真正的道理没有细讲的必要,自己能够悟出来才是真了悟。
她走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云岫跟在她后面把菱格皮包放下,“谢谢姐姐。”
他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云岫清楚,张小姐说的话没有恶意,是在好心提点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服务好姐姐,至于她讲的话,可以自己一人的时候好好悟一悟。
“不客气,自己想明白就好。”张曼婉随意的摆了摆手,自然的问:“你家那口子呢?”
似乎对她来说,在这个时代,云岫和一个男人成婚,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张曼婉向来是个洒脱的女人,自从因为谈婚论嫁的事情与家里人决裂后,她就已经走上了世人眼中“离经叛道”的道路。
她始终认为,性别,向来不能够成为感情的阻隔。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感情相和,观念相像,互相尊重,愿意齐头并进一起过更好的日子,那便是最好的。
旁人的说法也好,异样的眼光也罢,都不足挂齿。
真正的朋友和认可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找了一个怎么样的配偶就去否定你身上的好以及你的人生。
她回去以后,不是没有了解过云岫,知道合自己眼缘的青年是合作朋友的妻子,是件有缘的事情,仅此而已。
“裘、承吗?”云岫几乎没有叫过裘承的全名,此刻叫出来还不太顺畅,他总觉得大爷的全名有种距离感。
张曼婉往沙发上一倚,“嗯,上次有件事多谢他,不知道他今日有没有时间,邀请你们两夫妻一道吃个便饭。”
作为这个城里头有名有姓的几个大商人之一,张曼婉和裘承的合作机会不少。
两人都是那种有原则的爱国商人,在经商之余,常常便利人民,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上次张曼婉要送云岫衣裳,虽然云岫是不要的,但人家诚心赠衣的情作出来了,裘承当然愿意承张曼婉这个情。
他、或者裘家,是不需要另一个大商人认可的,因为裘家的底蕴在,他的本事在。
但是裘承知道,他的小妻子需要,他胆子小的小妻子需要除了家里人外的人,去肯定,去支持。
所以裘承愿意承张曼婉这个情,在得知张曼婉要找一些洋人机械的时候,作为中间人介绍了一下。
对于裘承来说,是举手之劳,可确实解了张曼婉的燃眉之急,让她的新工厂顺利的开起来。
张曼婉明白,人情吗,就是你欠我我欠你,两个人合作才会紧密,平时互相请吃个饭,再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彼此还能搭把手。
要是和裘承联络感情,请裘承吃饭,他未必会去,但要说邀请云岫,结果就不可知了。
有的时候,枕头风是真的能吹到听的人心里。
“大爷在另一间屋子忙,等他结束后我问问他,现在您要看看什么衣服吗?”裘承还没有从隔壁出来,云岫不想打搅他,准备等裘承结束了再问。
张曼婉扫了眼二楼的衣服,这次上新还是有几样她喜欢的款式比,点点头,“可以,你介绍介绍。”
说起这些衣服,云岫的话变多了许多,上次的拍摄,他听汉米顿讲了很多和衣裳有关的知识,现在对各样衣裳的布料、剪裁、设计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
张曼婉并不打断他,安静的听他讲完,然后再从中选择适合自己的衣服去试。
中途,她叫云岫去楼下再找个女店员上来。
怎么说,云岫都是男人之身,又是裘承的夫人,两人是不好单独待在一间屋子太久的。
张曼婉倒不介意外头人讲的话,只怕到时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