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居之地?”
韩嵩、孙乾等人都略显迷茫,不知张韩之意,不过他如此说,定然也不是信口开河,肯定有道理。
偌大的南临山,这可都是君侯的私产,若是拿来造为隐居之地,岂不是要将这地上的宅邸,都让给隐士所用。
如此,他不是亏损太多了吗?
“君侯此略,意欲何为呢?”
“没什么目的,”张韩满不在意的说道,“为了给他们一个优美的隐居之地。”
“好。”
韩嵩和孙乾听了这种回答,大致就明白了,要么是真的没有其他意思,要么就是张韩暗示他们不必多问。
毕竟,有所考虑那也是君侯自己的事,他人不好随意插手。
当日,他们在南临山跑马打猎,因为初冬之后山林里的猎物已经少了很多,于是所获极少。
还是张韩运气好,好得非常奇怪,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有一两只野兔出现在附近,然后被他打到。
几人在山庄里烤了野兔,饮酒作乐,围在炉子里赏小雪景色,却也有几分热闹。
晚上。
荀彧府邸。
冷清的正堂上只有两三客人,荀攸和赫然在列。
两人都是茫然,面面相觑。
“为何典校尉忽然不来了呢?”
“说是,去南临山大营有军务,”荀彧放下了手中的碗,表情还算是颇为镇定,他现在已经好多了。
最初听到典韦拒绝来宴席的消息,心里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封堵住的感觉,就是一种刚开始敷上去比较黏腻,过了不久之后,就会凝固成一扇土石的东西。
难受到无法呼吸。
若是他人拒绝,反倒能想得明白些,可这偏偏是典韦。
为什么呢?
典韦不是一直都想要和我结交,时常到我家中来送礼,我好不容易要接受了,忽然他又撤了,不来了?!
这不合理。
“叔叔,”荀攸面色如常,拱手道:“或许是真的有公务呢。”
“典校尉虽然没有学识,亦不是士人出身,不算知书达理,可是军务方面他从来没有懈怠过。”
不,他经常懈怠。
荀彧在心里马上就反驳了一句。
他跟着的人,可是张韩,光是张韩被弹劾的奏章,就已经堆积如山了,各地的官吏、军中的将军,对他的不满已经积压了很久,可恨的是,赞美张韩的文章和请功奏章,也是堆积如山。
这样一来,哪怕是送到丞相府,丞相也只会夸赞他,而且还笑得合不拢嘴。
典韦跟着他,怎么可能会学好,他可是黑袍骑的统领,张韩只是个参军而已,真的要算起来,第一个拿下的应该是典韦。
“叔叔,”荀攸见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侄记得,典韦似乎多次来提亲,乃是向着荀姣之心,这位妹妹乃是旁亲,以典校尉的身份,还是可以登对的。”
“这倒是,”荀彧叹了口气,“我之前不同意,乃是看看他的诚意,二来是看张伯常的态度,若是两家和亲,以伯常的名望和身份,当然是要帮典校尉大操大办,到时候整个豫州,都知道我荀氏和伯常或有姻亲之故。”
“那怎么可能,”荀攸当即笑而摆手,完全不在意,“典韦又不是伯常的儿子,怎么会扯到姻亲上,他们两人就算是亲如兄弟,典校尉也是兄长,伯常……”
说到这,荀彧目光颇为平淡的看向他,一言不发,这是根本不需要过多解释,因为荀攸自己说到这的时候,可能都已经站不住脚了。
哪里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典韦和张韩实际上在众人的眼中就是一家人,张韩所有的什么时候亏待过典韦,而在宿卫上,典韦也是形影不离。
“他们一个曾经是大理寺寺正,一个是囤骑校尉,我问问你,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在任上过?”
几乎没有。
张韩去大理寺,也是点卯,然后就不见踪影了,晚上总能传出他在乐坊雅舍游玩的消息。
整个许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唉,我本来是要答应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荀彧回想起来,愣是没明白最近哪里得罪了典韦,导致他不来,“这次来,就是和他商量此事,让他今早在今年将婚事办了,到了来年,好安心作战,毕竟有所牵挂,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偏偏,典韦不来了……”
“侄女那边,我都已经说过了,”荀彧摸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又深吸一口气,看向荀攸道:“嘶,是不是,典韦不打算娶了,又或者觉得与我们荀氏交往繁文缛节较多,故此退而不来?”
“呃……”
荀攸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叔叔为一件事如此纠结了,而且万万没想到是,居然是这么一件事,族人的婚事,他向来是不掺和得,只是这件事经手了而已。
这人太过负责人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叔叔就是心中禀承了有始有终的责任感,方才如此在意。
“公达,要不,你去问问伯常,典韦到底是何意?此前所说的话,是否还当真?他送来的那些美酒,我可都是当做了交好之礼,已告知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