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长,重义气,同样也重恩情,其实去与留,他现在已经难以抉择了,”张韩沉思之中,目光逐渐郑重,“我想着,若是继续如此,最终云长会如何抉择?”
“或许,他会弃现在所有兵士,交托于主公,辞去一切官职,追随刘备而走,如此可成全其心中义字所在,但是延津重任交托在他手里,便不会这般坑害主公了。”
“嗯,”曹操点头,“你的意思是,趁着此次立下功绩,让云长领大军独守延津,而战事至少一两年内不会结束,就能暂且留下他。”
“是,”张韩展颜笑道:“世上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引用这一句论语之言,要说的思路一下就清晰了许多,曹操自然秒懂。
“不均,”曹操笑了起来。
此话的意思,便是让三兄弟觉得有所不均便是。
“云长以功绩封侯拜将,得许都文武敬仰,扬名于北疆,又被委以重任独守延津,乃是我信任所至。”
“同样,也是天子信任所至。”
曹操说完这番话,张韩就点头附和了起来,和曹老板打交道就是省心,毕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坏,一肚子的坏水,如此安排,刘备又不在袁绍那边,而且现在朝堂上也是君臣和谐,这些都是他亲眼看见的。
最重要的是,玄德公的份量还不够啊。
他没有得到天子亲口认亲的皇叔身份,天子当初也就说了句“可能是吧”,那这句可能是的含金量就太低了,他总不能顶着“疑似皇叔”的身份,到荆州刘表处被奉为上宾,而后招揽当地名士吧?
故此,情势会如何转变,还未可知。
想到这,张韩乐道:“我南阳缺人驻守,刘备若是有南下之意,或许可以让我去说一说……”
曹操眼睛一亮,和张韩相视一愣,二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对张韩的惩处发遍了全军,因黑袍骑不听军令,擅自出击,目无军纪,但立功无数,连破袁军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在延津立下汗马功劳,故此严惩军中统率二人。
屯骑校尉典韦贬为偏将,罚俸一年,抄没其战利所得。
黑袍骑参军张韩贬为马弓手,罚俸三年,抄没战利所得,杖责二十,罚洗马、扫屋三月,再有犯,无论功绩,立斩不赦,不再有将功折罪之特权。
以此,正军威。
全军得知,议论纷纷,各有说法。
只有典韦在营中气得嗷嗷叫,骂娘骂了一整夜,闹了半天,他还成罪魁祸首了。
……
十二月。
曹军回到了许都。
曹操和张韩一同去面见了天子,朝议之后,天子听闻胜绩,嘉奖诸人,均有擢升,包括赵云、黄忠、高顺、纪伯骁等,都得到了赏赐。
关羽还得到天子特意下令,寻最好的工匠为他打造一把真正趁手的绝世兵刃。
只有张韩和典韦,毛都没有,曹操还特意嘱托陛下千万不要夸赞两人,此二人无组织无纪律,孤军冒进,差点酿成大祸,虽有斩获,但不值一提!
刘协大笑掩饰尴尬,居然真的没夸。
朝议之后,刘协邀请曹操和张韩到后花园议事,在朗庭之中行走观冬花,不过即便是皇宫内院,现在也有雕零的景象,冬雪还未下,也没有银装素裹的美景。
走时,曹操在复述北方此次战事,说起了张韩的英勇事迹、折损之将士。
“丞相,如此说来,张爱卿乃是独自牵制了袁军主力骑兵,令袁绍的图谋落空,反而重创其根本,令他们方寸大乱,才得了如此大胜,他虽任性妄为,不听军令,可是也的的确确在歪打正着中,立下了天大的功绩才是。”
“嗯,”曹操敷衍的点了点头,瞪了张韩一眼。
但是没有反驳刘协的话,心里却不以为意。
你就宠他吧,你还劝上我了?真以为我对伯常怀恨在心不成?!
笨。
“丞相,朕看,来年袁绍大军一定还会卷土重来,他袁氏对我汉室觊觎之心已不再隐藏,恐怕战事会比此次更为惨烈,”刘协唉声叹气,诉说心中担忧,他不在军中,未曾领兵,虽然这一次曹操回来,告诉了他数次大捷,但依旧没底。
“朝武,也无不是担忧战局之人,丞相此次三战得胜,斩了袁绍麾下颜良、文丑两员猛将,是该在朝中乃至在许都好好传扬才行。”
“嗯。”
曹操又轻轻回应了一声。
然后一脸嫌弃,满是不解的回头看了张韩一眼。
后者则是耸了耸肩。
没办法,我没想要,他非要给,我能怎么办?
颜良文丑的名气很大,袁绍在战胜公孙瓒之后,曾经上表一份请功表,其中二人战功篇幅非常长,
“啧,”看到这死样,曹操没来由的咋舌了一声。
“丞相觉得,不妥吗?”刘协回头来充满希冀的问道。
“当然可以,”曹操正色,“但是,斩杀颜良、诛杀文丑,不光是张韩一人之力,关云长在其中功不可没,若非有他先行耗损二人精力,令其损兵折将,伯常未必能有这么好得手。”
“关爱卿,不是得了封侯、封号拜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