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曹纯此刻与郭嘉算是搭当,有三千虎豹骑,外加五千步卒在此,隐藏埋伏在山间的兵马也有多处。
但他不认为袁绍会出兵。
“此前,已经把袁军打怕了,恐怕难以再有斩获。”
“有没有斩获,其实也无妨,他出不出来都无所谓,”郭嘉痛饮一碗,潇洒甩开了袖子,双眸明亮且略带狂放的笑着,“我们能走到这里,并且在城外闲庭信步一般,唾骂袁绍,让城上几千守军,城内几万兵马知晓,就已经赢了!”
又赢了。
曹纯尴尬的扯了扯嘴,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见这番话了,最近赢得太多了,一直在赢。
“如此,我便明白了。”
曹纯叹了口气,抬头来看了一眼郭嘉,笑道:“主公留我等在此,而他已领大军缓缓后撤,其实就是假意痛骂引诱袁绍,让他知晓我们设下埋伏,引他出城而战,他若是来,则以伏击痛击,若是不来,我军可有充足的时间安然退走。”
“答对了。”
郭嘉嘴角勾起,正是如此。
但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临行前曹操也亲口对他说过:“袁绍麾下文武,尽可再骂一遍,记之于功曹,让我听听你当年在邺城骂了他们什么,愤而出走。”
这一番话,其实就不再是军略的目标了,是两人之间的情谊。
可能虎豹骑一同嚣张扬名,也是他们一起快乐的一部分吧。
郭嘉和曹纯饮酒一夜,而且并没有太过隐秘,若是有心查探,是能看到他们营寨之内的防备、探哨都少了许多的。
不过,并没有袁军来袭营,一夜相安无事,袁绍忍下了这口气。
清晨蒙蒙亮的时候,郭嘉披着黑色的大氅,远远地看向黎阳城头,意气风发的冷笑了一声,下令与曹纯撤回后方。
如此,袁绍的后方就该乱了。
这种状况下,能忍得一时,反而不算英雄,真正的最优解,应当是下令出击,却只是声势浩大的佯攻,实际上不来冒险劫营,如此可以振奋其声势,不至于死气沉沉。
郭嘉自己设的计策,并非是天衣无缝的无漏之计,自然也有解决之法,但他看到此刻黎阳城里的文武如此蠢笨,其实心中也就放心多了。
曹军撤走约莫半个时辰后,河岸与山林间的浓雾逐渐散去,袁绍登城楼顶远望,见曹军的旗帜已经不在,远处空空如也。
这才知道曹操已经撤离。
砰!
他猛然捶打了一下墙面,咬紧了牙关,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上涌,但还是强行压住了。
曹贼阴险,竟然以此计乱我耳目,郭嘉佯装阵前怒骂,实际上是给曹操大军争取时间,好让他在后面收拾残局,这个时候,应该把这一带所有的流民都带走了。
城与城之间的良田,恐怕也尽皆毁去,还夺了不少家产在手。
与我而言,损不可谓不巨,而我只能在城门上看着他安然撤走,且带走了我境内大量的人丁、财物。
昨夜,难道只是故意为之,让我起疑心,不敢随意出兵袭击,实际上是曹军需要时间来席卷几十里内的村落庄园……
曹阿瞒,你又骗我。
袁绍咬牙切齿,并且在心里唾骂了数十句。
然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神情傲然的左右微瞥,冷哼道:“你们看,我早就知道曹军乃是虚设强阵,实则乃是强弩之末,早已欲撤,我军只需岿然不动,他们必然不能久持。”
“主公英明。”
“嗯,英明。”
几名谋臣左右相望,也只有干干的附和几句,好在在场的并没有看不清形势的蠢笨之人。
这时候要来一个人说句“曹军可能是早就想撤,昨夜不过假意震慑我军”,那就精彩了,估计这个年都过不好。
“罢了,”袁绍松了口气,接着道:“明日派出哨骑,查探曹军撤回之地,若无事便驻守黎阳,等来年春耕之后,再屯兵南下,定能痛击曹操。”
回去,算算还有多少家底。
……
滑县。
曹操归来之后,听闻张韩也领兵而来,立即来了兴致,当场就冷哼了几声,立即下令派人去找他到衙署之中来见。
紧接着又传令功曹、参军到来,此时一起回到滑县的将军有曹纯、曹仁和本来就在后方坐镇的夏侯元让。
外姓将军则是韩浩、史涣、李典和许定。
许褚则是懒得进衙署,他选择静静地在外守卫,懒得去管里面的事。
张韩来到之后,许褚马上上前了几步,把他拉到了正堂门口一旁的廊下,轻声说道:“君侯,今天主公不对劲,你小心点。”
“怎么了?”张韩知道不对劲,但是许褚居然是如此郑重其事的来警告他,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以往许褚都是看热闹的,只有真的生气时,才会说上几句,让他进去时注意言辞,和嘴脸。
“不知道,”许褚挠了挠头,憨厚的笑着,“只是叫来了不少将军、军师、参军,都是为了见你,我估计是有一种会审的感觉。”
“可能是擅离职守的事。”
“斩杀文丑的功绩,好像不够抵消,君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