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群,自幼修习武艺,曾行走游侠,寻师访友。
杀过不少凶恶之徒,身负不俗武艺,在乡里难逢敌手。
气力,亦是自问有超凡之能,寻常大力士二三人不可撼动我之力。
当世之儒生,可不仅仅只是居家读书、座谈论道而已。
哪个不是能仗剑天涯者。
但是,我想掀起这案几,却丝毫掀不动,它就像被钉在了地一样,沉重得仿佛一座山。
陈群又奋力的试了试,同时抬头怒视张韩,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憋红了,脖子爆出了根根经脉的轮廓。
案几离地了,然后又被摁在了地,于是陈群不服,又奋力爆发,想要把案牍掀了。
你们玩弄人心,那就谁也别想好!
“喝!”
“哈!”
“嘿!”
陈群低声奋力,每次都是猛然掀起案脚离开地面,又被更大的气力按下来。
于是就变成了一副滑稽的景象,陈群好像身体扭曲一般,甚至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立身而起,别红了脸,一抽一抽的往蛄蛹。
过了不久,张韩叹道:“你休息会儿吧,让我这案几也休息会。”
张韩放开了案牍,陈群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仿佛看鬼神一样的盯着张韩,喘道:“你,伱到底何人!?”
“在下,曹营主簿,张伯常。”
张伯常……陈群心中一凛,依稀记得这人的风评,贪财、好酒。心中并不是很欣赏,只觉得和当初荀彧推崇的所谓“奇才”戏志才一样,才能不必怀疑,但行事放荡不羁,不修礼仪,或许入不了师长之眼。
当然,陈群也明白,这样的人,欣赏者自会非常欣赏,不认同者敬而远之。
说白了就是性格尿不到一个壶里。
至于功绩,好似是解决过屯田令,出身白丁,虽说名声不算大,但提出屯田令至今也算解决了兖州、徐州这一两年内的内治大计,甚至安置了当年降卒。
算是人物。
这年代消息闭塞,情报难以通行,陈群得到的情报不多,且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大多是关注名士、大战的始末。
而张韩的计策不是一道完整的奇计,或者说他在一场交战时,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只负责不起眼,却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样,就导致了收集情报的人无法得到完整的情报,也很难注意张韩此人在大战之中的表现。
若是要分优先级的话,收集张韩情报应该只能算做中等偏。
陈群不够了解张韩,不过他现在了解了些许,这小子力气大得惊人。
“张伯常,我们无冤无仇,为何暗中算计我陈氏?!”陈群风度尚在,但话语之中已经充满了锋芒,的确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不认为曹操可以甩开颍川的士族,轻松的治理此地,毕竟百年来,整个颍川几乎都是士族林立的繁荣地,百姓甚至更加信任他们。
因为,至少长达八成的当地官吏,动是家族共推去的,代表了士族的利益。
他们的声名的确很好,清誉百年也不是吹嘘,不过那都是表面彰显出来的声名。
暗地里的利益纠葛,很少有人会知道,有些事情的明争暗抢,自然也不会公之于众。
假使有些事本来就见不得光,那么露在地的部分,就只能尽可能做得更加美好。
所以别看陈氏有清誉,四族是仁义师长之名,但他们也是有刀的,一旦这颍川要脱离了掌控,也会想方设法的夺回来,手段不局限于扯后腿、暗杀、阳奉阴违……等等阴谋。
当然,也有让人不得不抉择的阳谋,可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未曾向非阶层的白丁官吏低头过。
任颍川太守的,要么是士族之中令人敬仰的名士,这样的人会与当地士族相处十分融洽,深受爱戴。
如果有一任,属白丁、寒门出身,也会很快得到拉拢,然后相处十分融洽,深受爱戴。
今日张伯常一来,就摆了他们一道,这就是来者不善了。
或许,曹操派的这一支先遣兵马,就是要来给各大家族一个下马威的。
“此计怎么会是害陈氏呢?”张韩眨了眨眼,表示满脸错愕,继而爽朗的笑道:“我军所到之处,向来都会开仓放粮,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颍川虽是大郡,但所来依旧是饿殍遍地,那些在外的山匪劫掠民居,抢劫过往商队,致以当地治安不良,混乱不堪。”
“如此,文远在领军到来之后,先除贼扫乱,是否是功绩?”
陈群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张韩。
这话他没办法反驳,因为张辽的确驱散了几千山贼,并且斩杀千,收降数千人。
这的确是功绩,不光可以震慑,也能振奋人心。
至少,可以让长社附近的治安变好。
“那我们问陈氏,以及长社的各大家族要过一分军粮和钱财吗?”张韩笑着道。
“没有。”陈群如是回答,当然,要也是只有一点,家中五囤粮,那是应对族中出现重大变故,日后保命所用,绝不会随意的用掉。
除却粮食之外,陈氏的宅邸、山地之中,还有数千私养的勇士,属于家族之中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