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面无表情:“你明知孤不想让她看到。”
魔族崇尚实力,方方面面都是如此。
魔族男子们在心爱的魔女面前,从来都只会露出自己最雄健的体魄,若是伤了体魄,魔族男子必定是要仔细养好,才好在心爱之人面前出现。
这也是玉昭霁坚持不让希衡看自己的伤势的原因之一。
除开之前玉昭霁复活希衡的时候,他不知道希衡的灵体也在一旁,当着希衡灵体的面沐了浴……
除此之外,玉昭霁从未在希衡面前赤裸过自己的身体,所以这是第一次,玉昭霁自然不愿意这本该美好、展露自己完美无缺身材的第一次,却被希衡看见横亘在自己身上的丑陋疤痕。
他拒绝。
而玉昭霁并不是普通的病人,无论是惊春魔君还是扁无真君,都必须充分听取他的意见。
否则他是真的会掀桌子。
扁无真君解释:“这,人王伏羲弓的神力和殿下你本身的魔力相互冲突,而且,我无法靠银针把人王伏羲弓的神力导出来。”
扁无真君苦笑,人王伏羲弓果然强,不是医家手段能够医治的。
扁无真君说:“殿下,人王伏羲弓的使命就是和一切可能有损人族气运的力量搏斗,所以,它认准了殿下你身上的魔气,就扎根在这里,我根本无法用针将他们导出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让人王伏羲弓的神力清楚,殿下的魔气不会屠杀人族。”
强大如人王伏羲弓,无法硬敌,只能智取。
玉昭霁:“所以,你是想要希衡来劝人王伏羲弓吗?”
这话当然是揶揄,也是在反驳扁无真君。
扁无真君摇了摇头:“人王伏羲弓虽然听不懂剑君说话,但是看得懂剑君的道,剑君曾领悟人道,本身就是人族的剑君。”
扁无真君正色:“寻常大夫只以为药是药草,好一些的大夫知晓音乐可以入药,心情也可以入药,而真正领悟了医道的大医却知,天下之道都可为药,而且是最好的药。”
扁无真君此话说完,眼中清光一闪,身上缠绕着清风草木道韵。
他的心情一松,境界又更上一层楼。
玉昭霁虽然是独断霸道的魔族太子,但是,除开霸道之外,他也懂礼贤下士。
他爱刀剑水火,爱一切轰轰烈烈的道,但也尊重其余的一切道。
医道,虽然战力比不上刀剑之道,但行在此道上的修士,难道就不值得玉昭霁尊重了吗?医道,和他的魔道,希衡的剑道杀道一样,都是平等且值得尊重的。
擅长战的修士杀医道的修士非常容易。
可是,玉昭霁不是只会杀人的莽夫,他深深知晓——道的高下、作用根本不是用杀人和武功高低来衡量的。
比如在魔界,玉昭霁有一位魔臣名桑元子,桑元子根本不擅长战斗,但却是宏观调控经济的一把好手,没有桑元子,魔族国库富不了,玉昭霁的私库也富不了,魔族子民更是富不了。
桑元子的作用,根本就不是武夫能代替的。
所以,玉昭霁微微颔首:“真君做主便是,孤定当全力配合。”
他的回话可谓是温文尔雅,连扁无真君都微微怔愣。
而后,扁无真君在心中想,难怪惊春魔君被这位太子殿下使唤得连轴转也心甘情愿,这位殿下不只恩威并施,也有极为强烈的个人魅力。
他和希衡是两种不同的领袖类型,但是,都一样的使人心悦诚服。
只是希衡似乎是受儒修思想影响居多,并没有玉昭霁那么外放。
扁无真君点点头,在玉昭霁同意后,他朝门外喊:“剑君,请来相助。”
门帘一动,希衡掀开门帘,蓝底白花的门帘虽粗却有种另外的风味,希衡流动的雪衣上轻轻划过门帘,她出现在门中这一刻,玉颜生光,屋内的风景都要明亮许多。
希衡走过来:“需要我做什么?”
扁无真君:“还望剑君以人道之力,将人王伏羲弓残存在殿下身上的神力引出来,剑君记得,不可强攻,只能引导。”
“好。”
希衡站在玉昭霁面前,她一看玉昭霁胸上的伤口,玉昭霁伤口处只有一点血丝,还插着几根银针。
而玉昭霁,脖颈微红,耳朵上也连成一片绯霞,故意别过头,并不和希衡眼神相撞。
希衡只会粗浅的医术,可不敢和扁无真君这样的大医争辉。
她不敢贸然动玉昭霁身上的银针,问扁无真君:“真君,他身上的银针……”
扁无真君道:“哦,殿下的伤明处不多,都在暗处,这是我用来导出淤血和魔毒的针。”
淤血很好理解,所谓魔毒,就是玉昭霁体内的魔气和人王伏羲弓残存的神力相斗,神力涨,魔力也就要相应暴涨不甘示弱。
而暴涨的魔力,也会产生一种魔毒。
本来玉昭霁作为魔,身体里有点魔毒很正常,他眼睛都不带眨的,但问题关键在于,人王伏羲弓很在意。
越有魔毒,人王伏羲弓的神力斗得越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