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想,魔族的太子殿下连情话也说得这么杀气腾腾吗?
玉昭霁起初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霎时微笑起来,冷峻的模样、孤寒的眼中也若春暖花开。
他轻言:“忘记了,那要我换一句吗?”
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如同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心湖间撩拨来去,又好似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几乎想要将人都溺死在春风十里之中。
希衡难以忽视心中的异动,别开眼,故作镇定:“不必了。”
玉昭霁旋即又笑了一下:“你说不必,那便说明刚才的话真的入了你的心里耳里,我想,说一万句过耳不过心的话,也不如一句能入你心中的话。”
希衡回味此话,觉得颇有道理。
两人既然敞开心扉,将所有心事全部摊开、熨平,彼此心中都无一点嫌隙和疑虑。
现在,思及扁无真君还在外面,希衡和玉昭霁都没有逗留,掀开帘子准备去见扁无真君。
他们一掀帘子,因为神识强大,都不用刻意地去寻找,就知道扁无真君一直在住所小院外徘徊。
希衡和玉昭霁刻意放大脚步声,他们平时走在路上轻盈无声,一看就知是顶尖高手,现在刻意之下,踏在地面,鞋履和地面相撞发出低低的声音。
扁无真君听到了鞋履叩地的声音,也听到帘子旋旋,和风轻舞之声。
他便知道希衡和玉昭霁掀帘出门了。
扁无真君顿时收起脸上奇怪的笑意,庄重地用手抹了抹胡子,拍了拍脸,尽力把笑意都拍散,做出一副十分庄重认真的模样。
扁无真君假装步履匆匆,一手挎着药囊,一手推开小院的门,装作满面风霜的进门。
“唉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扁无真君一见到玉昭霁和希衡,便故作沮丧的一拍脑袋。
玉昭霁静静看着他表演。
希衡倒是明知故问:“真君可找到了火油?”
扁无真君长吁短叹,就差挤了几滴眼泪水出来:“剑君,实不相瞒,老朽真是老了啊。老朽本要去找守卫要一些火油,未曾想到,走到半路时袖子里忽然咕噜噜滚出来一个瓶子。”
扁无真君叹息:“老朽弯腰一捡,这才发现这就是老朽的火油,今天出门太匆忙,平时这些事自有药童替老朽去办,现在,老朽的记性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咯。”
希衡:……
玉昭霁:……
希衡本质内敛,不知道说什么,很给面子说了一句:“真君不老,正当壮年。”
多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直接略过。
而玉昭霁,懒得和希衡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在心中腹诽扁无真君编瞎话也不知道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过……有必要编吗?这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这样,双方尴尬且短促地寒暄过后,开始给玉昭霁治疗人王伏羲弓的伤。
扁无真君环顾四周,这处隔绝住所的小院内只有一个房间当做卧室,墙壁空空荡荡,多余的摆设半点也没有——是为了害怕巫妖藏匿。
但是,玉昭霁不能和“王枫”在一个屋子内治疗。
扁无真君解释:“剑君,殿下,王枫体内的阴力虽被老……”
算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刚才那么尴尬的一遭后,扁无真君无形之间和希衡、玉昭霁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他也懒得再文绉绉地以老朽自称,费心又费力,还容易嘴瓢。
扁无真君从善如流改口:“王枫体内的阴力虽被我以银针缓缓导出,但那间屋子还残余阴力,我们修为高倒是不碍事,但是,我担心一会儿若殿下伤口处的人王伏羲弓神力泄出,和阴力一旦混合,就会产生不可控的后果。”
虽然可能没什么大的后果,但扁无真君作为在治疗方面格外严谨的医修,一定会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玉昭霁:“好。”
这座院落里只有一个卧室,剩下的只有净房和厨房。
因为希衡、玉昭霁和王枫、扁无真君一行人是唯一一列在巫妖战争爆发后住进来的人,所以这处隔绝的住所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厨房和净房都很干净,但是……后者再干净也不免让人心底泛起嘀咕。
所以,扁无真君愉快地决定:“先暂时用用厨房。”
如今医者为大,希衡和玉昭霁都没有医闹的习惯,很干脆地听从扁无真君的话。
两人一魔踏入厨房之内,厨房内一切都很干净,没有任何油烟的味道。
希衡看了眼锅灶,一挥手,袖内荡出灵力将锅灶移开,再一挥手,取出随时芥子里的一张床,而后,扁无真君看向玉昭霁:“烦请殿下躺下去。”
玉昭霁:……
说实话,以前玉昭霁有什么伤势要让惊春魔君给他医治时,都是坐着的。
他也不怕痛,可以受刮骨之痛而面不改色,现在玉昭霁也想坐着,难道坐着就不能剜除伤口上的血了吗?
但玉昭霁答应了希衡要配合医治,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往床上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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