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爷的态度无所谓,李胜利也松了一口气,虽说起初是把柳爷当做了幌子,但再怎么说,这老头对他也是有恩的。
别的不说,单是把柳家传承,眼都不眨的送到夹道仓库,这份信任,就值得李胜利认真对待柳爷。
如果以后接了柳家传承,那就是有授业之恩的。
不管统哥给的东西,涵盖柳家与否,这份情义,李胜利都要认下的。
两人一路从城里到洼里,如今扎住了架子,李胜利也怕柳爷追根寻底,统哥又不能暴露,如果因为这些出了嫌隙,那就冤枉了。
有时候,学的稀里糊涂开窍,教的稀里糊涂教出名家,也是中医的玄奇之处。
老话说名医无师,张仲景、华佗、钱乙、李时珍、沈金鳌这些前辈神医名家的师承都是模糊的。
没有师承,也不是真没有,即便没有领路人,也会有领路的典籍,就跟许多医家都是四五十岁之后才拿起医书学医,短时间成为中医名家一样。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柳爷不纠结于自己的大全科登堂入室,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胜利跟柳爷这边胡乱遮掩了过去,穿着一身羊皮袄的马店集老支书王胜庭,也进了王家院子正厅。
年前年后,老头也是好一顿忙乱,年前紧着宰羊,马店集靠谱的老老少少,都没少受累,还是没正经宰完京郊酒厂要的羊只。
干到小年前后,老头无奈停了露天的羊皮加工厂,几乎全员投入宰羊收拾羊杂的队伍之中。
羊皮搁着坏不了,羊杂不成,宰出来一两天不处理,即使冻着那味道也没法入口,捂了,整挂羊杂都是一股子羊屎味,没法吃。
年前忙的没完成任务,许多账头也就撂下了,年前不要,破五之后才能要账,这还是对工厂而言的,要是私人之间,十五之前要账,都算堵门骂祖宗了。
今天破五,酒厂开工上班,老头这是去要账了。
“胜利,你小子可是滑溜,年前跑了,年前年后这几天,可差点没把我这老头子累过去。
马老三那油毛猪,一气宰到初三才收刀,人都累劈叉了,见天在屠宰场跳着脚骂娘。
还有个事,羊皮上的板油捂了,扔了,糟蹋好东西了,不扔,不敢往嘴里吃啊!
来来来,都不是生分人,吃着喝着……”
振振身上的羊皮袄,抖去了身上的寒气,王胜庭先是对着柳爷点头示意,这才一通诉苦。
村里人现在虽说讲究,但肚子大多吃不饱,讲究的程度有限,王胜庭挥挥手,这就算是开席了。
将问题丢给了李胜利,王胜庭这边就跟柳爷喝起了小酒,一杯酒下肚,身上的寒气也就散了大半。
李胜利这边也不急着为老支书排忧解难,自顾的抿了口酒厂醇厚的老酒头,就开始夹菜吃饭。
见李胜利不着急,王胜庭这边也就不着急了,也不客套什么,热菜饺子也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
出门要账也是苦差事,总得做些低姿态出来,不好在人家的地盘又吃又喝,毕竟今儿是破五,要账多少有些说不过去的。
“老支书,您这边的账目,不急着清,让他们打好了欠条,盖好大印就成。
咱们主要还是要粮食,这才刚开工,总得容人周转一下的。
对于酒厂,咱们只要粮食跟烈酒,多少都成,其他单位,能换物资的换物资,不能换的再要钱。
至于羊皮上的板油,这茬口,还得去找进出口公司,找他们要個方子、法子。
羊板油可是好东西,不能只做肥皂,咱们得做香皂!
肥皂,挣了火钱没炭钱,一毛五一块没油水;香皂便宜的也得三毛七,一块差两毛多呢!
这玩意儿不难,起口大锅,让轧钢厂弄套模具,兑上香精,就是个厂子。”
一口酒、几口肉,垫了一下肚肠,李胜利这才慢悠悠的说起了老支书王胜庭这边的账目跟困难。
“嗐,这话咋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这一句话,解决多大的麻烦。
我这还怕酒厂那边赖账呢……”
这话王胜庭说的就是不尽不实了,洼里那样的村子怕赖账,马店集这样的千户大村可不怕。
管他什么公家单位,真敢摆出老赖的嘴脸,王胜庭就敢带人砸了厂子,事后还没人敢追究,土霸王一般的村支书占上了道理,现在就是这么豪横。
真要打死了人,马店集这边无非就是钱不要了,论罪,没那事!
“老支书,您这边总要有个帮衬的,让王庆平出来吧,腿好了就送去口外,拿住了,就不怕他再出幺蛾子了。
口外弄回来的车,就别入账了,那玩意儿不经查,我让人处理了。
这两天我得住在马店集几天,全村的社员,都要去卫生所走一趟,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预防。
破五之后,咱们这也算是一年的买卖新开张了,让社员们提起精气神来!”
见老支书气色还是不怎么好,李胜利也就提了老头的心病王庆平。
李胜利跟老支书王胜庭走在一路也是缘分,心病也是病,归中医来管。
“胜利,啥也不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