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却一心想往上爬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大队的条件太苦,作为村妇女主任,她村里、公社、区里、城里,四处跑动,这种感受更为深刻。
看着大队的社员,大冬天的穿一身露着棉絮的破棉袄,在山上挑石挑土,再看城里户户都飘着的煤烟,她的心里也不平衡。
“满奎哥这是没认清现实,不着急,慢慢适应着,他会接受的。”
李胜利刚说完,对面就迎来了懒汉媳妇。
机井房守在去老村部的必经之路上,这位八成是见到了运东西的赵家兄弟,在这贼着呢!
“懒汉……”
马凤兰刚要呵斥一下懒汉媳妇,就被李胜利的话打断了。
“张家嫂子不忙啊!
这不跟村里要了地方,有方、定邦他们几个也好有个看书、学医的地方。
定邦正在卫生所跟着柳爷挑拣书籍呢,你不过去看看?”
见李胜利当着妇女主任马凤兰的面说出了老村部的用途,懒汉媳妇脸上这才挂上了笑容。
“我说呢,又是桌椅板凳又是书箱的,我还以为村里没地方住了呢?
我这就去看看定邦,马主任、胜利,你们忙吧……”
看着懒汉媳妇迎风抚柳的走了,李胜利眉头轻皱,对着马凤兰说道:
“嫂子,看住她,这是眼里只认钱财的货色,为了钱,就没她不敢干的事儿。”
“胜利,这种货色不去管她,没村里照应着,她们一家都得饿死。”
对于懒汉媳妇,马凤兰一百个看不上眼,这娘们可没少跟村里的老爷们,滚苞米地、滚山头的向阳地。
不是碍于张家这个大姓,洼里容不下这一家人。
“嫂子,是洼里大队照顾她,不是赵家照顾她。
换了支书,也不会饿死她们一家的。
村里接济她家,很多人赞成吧?
女人但凡有点姿色,成事可能不行,坏事儿可不难。”
懒汉媳妇那一抹白净,在十里八乡也是不多见的,赵满奎未必经受的住懒汉媳妇的撩扯。
这话赵满奎可能一时不理解,但马凤兰却是一点就透,恨恨的看了懒汉媳妇离去的背影一眼,她就对着李胜利点了点头。
“胜利,跟领导说话的时候,都要说什么啊?”
村里的话、村里的事,许多都拿不上台面,撇去懒汉媳妇一节,马凤兰就问起了正事。
“唠生活、唠日子,唠唠男人、唠唠艰苦奋斗的社员们。
唠全村合力交公粮,唠一唠老少爷们开山种南瓜。
再唠一唠为了让防空洞横平竖直,跟支书顶牛的老庄户。
还有为村里修路出谋划策的转业军人、五保户。
我的主意,就是社员们的主意,找嘴笨的那些人,嘱咐下去,领导问话,就是‘嗯啊嘿呦’这么说着就成。”
对于李胜利说的这些,马凤兰就比较能接受了,面子活,早就有了。
马凤兰当了妇女主任,每逢村里来领导检查,这样的事情赵满奎不适合出面,都是她来忙前忙后的。
一路上,李胜利开始给马凤兰细细分说该怎么唠,到了老村部,赵家兄弟正在卸车呢。
看着敞开的屋门,李胜利看了看,说道:
“嫂子,做戏做全套,刚刚都跟懒汉媳妇说了,公社也该支援些旧的桌椅板凳。
松木的办公桌,咱们也不要,老的圈椅、八仙桌,公社总该给几张吧?
领导到了工地,如果要开个茶话会,是不是也该有点正经桌椅。
就放工棚下边好了,那边用完了,就弄到老村部这边,正好让有方他们看书的时候用。”
一路走来,马凤兰从李胜利身上学到了谨慎,这位小兄弟别看年纪不大,但做事瞻前顾后、没有一丝遗漏。
该不该他想的事,他都已经想到了,这一刻,马凤兰跟海爷父子的想法一样,海爷能在半夜捡回李胜利这么一个干亲,真是赵家的幸事。
李胜利回城救了张英,接济了肖家之后,三家的关系就算是水乳交融了。
两人在赵家兄弟战战兢兢的目光里,在老村部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又开始往村里走去。
路上李胜利依旧细致的教着马凤兰怎么唠嗑,到了赵家大院,赵满奎蹲坐在院里,海爷正在教训他呢。
“胜利回来了,你这满奎哥呀,眼皮子太浅,在村里称王称霸惯了,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你是个好样的,小小年纪就能看透了世道,他这把年纪算是活到了狗身上。
张家、王家为啥服咱们,除了赵家公道之外,当年咱们也是打服的他们。
咋?
早些年村里三家开仗,你也不是没参与过,张连福那小崽子当年还踹过你裤裆,忘了当时咋哭的了?
我看再没人管你,你得跟马店集的王庆平一样。
如今赵家门里,可没有老王那样的狠人了,你要是被人算计下去,洼里就要改姓了!”
李胜利跟马凤兰出了赵家大院,海爷进院问了一下,对着赵满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一直等到李胜利两人回来,这又续上了刚刚的训斥,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