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爷年过六十,看上去并不苍老,相反精气神十足。
他端着热茶,正慢慢喝着,眼睛都没抬一下。
似乎早就料到房承会找上门来一样,很是无视。
“老爷,你看他,他一点也不尊重我这个姨娘,好歹我也是他的长辈呀!”
三姨娘叫唤着,声音与年纪十分不符。
便是这样,房老爷也没理她。
狠狠地咳了一声,三姨娘便收了声,走到了一旁。
大家都怕房老爷,三姨娘便是受宠也不敢放肆。因为她知道老爷有多么的无情,要是惹到他不开心,会被冷落许长时间。
“你先下去!”
房承目光太过灼热,房老爷有些顶不住,到底把茶杯放下,又让三姨娘不要留在他们父子之间碍眼。
三姨娘不情不愿地下去了。
“坐!”
房老爷指着下手的椅子,抬了下眼皮。
房承阔步走了过去,“最近与谁见面呢?”他单刀直入,并不拐弯抹角,“你要不想看到房家倒台,最好老实说给我听。要不然,你苦心争夺了一辈子的东西,都会付诸东流。”
“见了谁?”房老爷睨着讨债鬼,语气不善,“这小小的渔村我能见谁?房承,你是我儿子,还轮不到你管我。
既然已经同老子分家,老子的事情就轮不到你管。
若非胡家从中作梗,老子用得着争啊抢的。
都怪你娘,她死了就死了,非得留下借口,让胡家找我麻烦。这么多年了,胡家一有事,就说起她。
是不是要要挟老子一辈子。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替胡家说话,惹恼了老子,老子谁的面子都不给。
你来说情,老子也不客气!”
房承打断他,“别扯其他,我是问你最近见了谁?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最好老实说,不要与长公主作对。
对了,不止长公主,还有九公子,你不要老眼昏花,站错了队。”
“呸,你说什么,老子听不懂?”房老爷眼神闪烁,又端起茶杯,手微微抖着。
房承猛地站了起来,“你别逼我动粗,别说你是我老子,我也照揍无误。快老实说!”
“砰!”茶杯砸在了地上,“你跟谁说话呢!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房承,老子告诉你,甭管我见了谁,做了什么,都是我房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别告诉老子,你心里还有房家。
哈哈,真好笑!
你他娘的联合胡家坑了老子十艘货船,老子就同你再无瓜葛了。
你还有脸回来!
滚吧!房家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以前是你不认老子,现在是老子不想认你了。
他娘的,快给老子滚!
还敢威胁老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房老爷十分的激动,一口气骂了许多的话。面红耳赤,起伏着胸口。
“滚呀!你没听到老爷让你滚!”
三姨娘又冒了出来,这次与他一块来的还有她的儿子,也就是那个纨绔房三爷。
“哼,把爹气成这样,你是想把爹气死是不?
房承,爹都不认你了,喊你滚,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三姨娘一手扶着房老爷,另一只手发号施令。
房承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房老爷身上。
“你别后悔!”
他转过身,“不用赶,我自己走。”
是的,他尽力了,是房家自寻死路。
来之前,他就探得清楚了。
村里来了外人,来了一辆破烂的马车。只是马车里是什么人,大家都没看清楚。
当然,给他提供情报的是胡家人。
毕竟那马车要进到房家村,是要经过胡家村的。
这个时候,有外人进村,用脚趾头想也不安好心。
原以为,他爹是个精明的,就像以前一样,遇上对他不利的事情,躲得远远的。
可这一次,他竟然愿意冒险收留不该收留的人。就像迷昏了头,当真是愚昧。
他不在乎这个爹的生死,可房家村两百多口普通渔民都是无辜的。
三姨娘与房三爷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出了村才放心。
母子两个一路上低声咒骂,可到底不敢骂得大声,让房承听到,肯定会揍他们一顿。
从前也不是没揍过,老爷可也没把房承怎么样。
嘴上说着不在乎这个儿子,可事实上,房家所有的东西都抓在手中,除去给房承的那十艘船,余下的,连个茅篷都没给她儿子。
其他儿子就更不用说了。
三姨娘气呼呼的,和三爷回了家。
“老爷,那逆子走了!”她不趁这机会再诋毁几句,心里就不舒畅,“我看他呀,是故意不让老爷您办大事。”
“每回有什么生意,都要横插一手,好像他才是房家当家一样。老爷,他就是居心不良,想咒您死了!”
房老爷瞪向她,“他是这个意思?”
“是呀!不是咒您死是什么?老爷,您身子骨硬朗,便是再管个一二十年的家也不在话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