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万没想到,今日她带覃太医给皇上看病会这么顺利。
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的常宁,突然告假出了宫。他身边的徒弟倒是想阻挠,但怎么可能阻挡得了她。
好歹她是太后。
不仅如此,她还直接把常守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打杀了四个。
再说敏贵妃也一改常态与她同仇敌忾。
把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换了七七八八,且亲自守在上阳殿外。
想去给常宁通风报信的小太监也被拦在了精武门。
落日时分,覃太医先太后一步出了皇上寝宫。
太后不久后也出来了。
敏贵妃上前,“太后,皇上怎么样呢?”
太后打量着敏贵妃,眼底露出疲惫之意,但也没打算回答她。
“太后既然累了,早点回宫休息吧!臣妾会在这里守着皇上。”
太后点头,“你有心了!等皇上醒来,本宫会仔细告诉他,谁的心最真!”
敏贵妃福了福身。
小豫子扶着太后离开。
“娘娘,太后什么意思,皇上怎么样了,她也不说。”
井嬷嬷扶敏贵妃坐下后,轻声嘀咕。
敏贵妃美眸流转,“她比本宫更希望皇上活着。咱们且放心,表面功夫咱们得做着,只要挨过三个月。一切水到渠成!”
井嬷嬷笑得奉承,“娘娘英明!”
敏贵妃冷眼看向她,“嬷嬷你这般笑,会害死本宫的!”
井嬷嬷吓得立马跪上。
敏贵妃大笑,“哈哈哈,嬷嬷,本宫同你开个玩笑呢!”
饶是这样,井嬷嬷却再也笑不出了。
洛梨回到梨花殿,小美人还是在她旁边聒噪地说着话。
彩荷看出梨嫔的不耐烦,直接道,“钟美人,我们娘娘要休息了!”
钟美人的话戛然而止。圆圆的双眼闪了闪,“那臣妾告退!”
她走出殿内,还不忘回头说,“梨嫔娘娘要是闷了,就招臣妾过来说话啊!”
洛梨给了她一个敷衍的笑容。
待见不到钟美人的背,她才走进寝宫,窝到了美人榻上。
“备上纸墨!”
彩荷不懂娘娘怎么了,但做奴婢的哪敢置喙主子。
洛梨写好信收进怀里,心里却盘算着,晚上还得出一趟宫。
再说常宁那边,已是兵荒马乱了。
今日他宅子里的夫人竟然引狼入室,骗得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出游,到了那湖中,船又翻了。
等到夫人与儿女被救上岸,他才匆匆赶到。
儿子一向孱弱,上了岸就生了重病,到现在还没醒来。
他一向小心谨慎,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于是他派人查证,原以为不是太后一党就是贵妃一党做的,但查出来让她意外得很。
夫人所谓的好友,竟然是巫派的人。
巫派可是他的人啊!
这种被自己人背刺,着实让他火冒三丈。
也是此刻他才惊觉,巫派的掌门竟一年多没与他通信了。
难道她背叛了自己?
常宁不知道的是,他的追责信件,才出京城就转了个弯送进了皇宫。
此刻落梨打开信件看了看,心里嘟囔。
掌门啊!
你到死也没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人,头一回找你,便是追责与斥骂。
她捏着信,放在烛火上,不一会儿,信就化成了灰烬。
夜已黑,洛梨正准备出宫,她打算去一趟覃太医府上。
“娘娘,不好了!”
彩荷毛躁地跑了进来。
身边的这个宫女一向稳重,像这样不成体统还是第一次。
许是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洛梨的心难得跳得飞快。
“何事?”
彩荷舌头打结,“皇,皇上不行了!太后娘娘传旨,宣各宫主子侍疾!”
洛梨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常宁找上门了,原来是这种小事。
皇上死不死的,与她无关。
其实死了更好,她就是太嫔了,像她这种透明的妃子,罚不到她,也赏不到她。
只会更方便她做事!
做太嫔,还能更让人恭敬。
彩荷见娘娘长松了口气,头一次发出疑问,“娘娘不在乎皇上?”
洛梨锐目盯着她。
她慌忙跪在地上。
“你起来,”洛梨说,“他也不在乎本宫啊!”
彩荷竟点头表示同意。
洛梨顿时笑了,笑得脸颊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梨窝。
“走,去看皇上!”
彩荷一时恍惚,她是头一次见娘娘笑得如此明媚好看。
主仆俩走到殿外,玲珑娇小的钟美人哭唧唧地等着。
一见梨嫔,她就哭道,“姐姐,怎么办啊!皇上才见过我一次,我不想死啊!”
洛梨最讨厌爱哭的人,所以这会眉头紧锁。
可看在钟美人的眼里,以为梨嫔同她一样惶恐。
“你为什么会死?”
洛梨不耐烦道。
钟美人站直身子,眼泪扑簌地流,“皇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