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络明城少年宫,以及一些艺术类院校,那边应该会有不少好苗子。”
苏越刚刚也跟着大致看过一眼文件袋中的内容。
里面基本都是书画初学者的作品,大多是公益活动征集来的,并没有多少专业的书写和画作。
如果真要资助的话,自然还是从孩童或者艺术学生中挑选一些有天赋才能的对象,可以更容易获得更为优质的回报。
苏越很早就跟着苏青女士做事,对书画领域的了解,和拥有的资源也都颇为丰富。
不过苏越说完,却听面前
的傅少道。
“不用。”
傅斯岸说:“这笔资金不会用来筛选参赛选手,只是为了资助爱好者。”
苏越听得微愣。
傅斯岸的口吻却一如既往地平静,一看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已想好。
“选出一些喜欢书画的人,给他们点坚持爱好的助力,就够了。”
苏越显然没想到傅少会是这种打算。
他之前也见过不少以个人名义赞助的书画活动,但那些绝大多数都是赛事。
像傅斯岸说的这样,不为比赛、不为筛选,也不考虑日后回报的资助,苏越还是第一次见。
但瞬间的,苏越又有些愧然。
因为他想到了傅少的母亲,苏青女士。
苏老师就是全心地喜欢字画,而非只论市场价值。
倘若苏老师来设计这笔资金的话,大概她也会选择傅少这样的规划与想法。
苏越没再多言,他随着傅少去了书房。
路过茶室的时候,因为茶室的门没关,苏越无意中扫过一眼,还看到了桌边的舒白秋。
少年正在低头翻阅面前的作品,而在他的手边,还有两张被单独放置的画作。
那似乎正是少年选出的作品。
苏越只看了一眼,并不算仔细。
但他毕竟是书画领域的专业人士,扫过时便发觉。
其中一张的笔触稚嫩,用色却颇为新异大胆,似乎创作者的年龄不大,在色感上却颇有独特的风格。
而另一张画作截然不同,选的并不是年轻人惯选的水彩或蜡笔,而是用毛笔画的。
并且这作品甚至也没有用宣纸,只画在了一张普通的白纸上。一眼就能看出画作者年龄不小,也没有接触什么专业的资料。
那笔触也颇为拙朴,生涩。
唯独出彩的,可能就是其下笔时清晰可见的耗力与精心。
苏越之前也见过类似的画作,那是一对中年夫妻画的,丈夫是生产线上的工人,妻子则起早贪黑地在早市卖菜。
他们两人都有绘画的爱好,却很少能被人理解。身边的人见了,也总会笑他们不好好专心工作,却搞这些花里胡哨。
在他们两人的共同画作中,苏越就曾看到过相似的拙嫩与用心。
苏越不由意识到——小舒先生挑选的准则,似乎也不只是潜力,回报。
他选的,正是他眼中的虔心爱好者。
刚刚傅斯岸把文件袋拿给舒白秋的时候,苏越全程都在旁边。
他知道对挑选准则,傅少也只说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而眼下,舒白秋的选择方向,却如此正正好好。
恰与傅斯岸的用意一致。
苏越心有意外,却又有了一种好像“理应如此”的观感。
这两位在许多方面,似乎总是出乎意料的相配。
——看起来,两人的外表、经历、性情,都有着极
大的差异。
他们偏却又有着如此默契一致的心意。
直到跟着傅少进了书房,苏越才敛下了心思。
在今天的工作事务开始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向傅少汇报。
“您还记得纪升这个人吗?”
苏越道。
“前段时间,傅记有个和明城大学合作的项目,实习生中有一个是明大的学生。那个学生一直在拐弯抹角地打探小舒先生的消息,昨天我又碰见他,就当场问了他。”
“他说是替自己的学弟打听的,说小舒先生是他学弟的朋友,他学弟很关心小舒先生的近况。”
苏越表示:“我托人问了一下,那个学弟,就叫纪升。”
如果苏越没记错的话,这人还在婚礼前见过小舒先生。
还惹得小舒先生在婚礼的前一天发了烧。
桌边的傅斯岸刚拿起钢笔,闻言,他缓缓地拨开了笔帽,漠冷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
见状,苏越不由又感觉到了傅少和小舒先生两人的鲜明差异。
——至少在处理手段上。
傅少是苏越都觉罕见的真正冷漠,且断然彻底。
***
傅斯岸上午在书房办公,和舒白秋一同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出了门。
有些工作还需要他外出处理。
等到傅斯岸回来时,已是深夜。
好在此时还不算太晚,没过舒白秋的休息时间。
傅斯岸推开大门,意料之中地,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单薄少年。
他夜间外出的时候,舒白秋也习惯了在沙发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