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
舒白秋没办法说话,人也被惹得有些懵恍。
他还没想明白那句底线是什么意思,只是怔怔地眨了眨眼。
少年的脸颊和唇瓣都很软,他的脸又小,被傅斯岸的一只手掌就覆住了大半。
舒白秋慢缓地眨眼时,纤密的眼睫便无意中蹭在男人拇指之下的外侧肌群,在那颇为重要的掌间神经上轻浅扑簌。
他的睫毛尖上还沁着之前被吻出的水汽,湿津津的,也蹭染在了傅斯岸筋络分明的手掌上。
身后的男人一瞬沉默,似是被这微酥的痒意撩惹,连线廓分明的削冷下颌都微许地绷紧了。
晨光熹微,温暖安谧的室内寂静了一霎。
旋即,圈环着舒白秋的有力手臂微微一动,紧实皮肤下的肌肉明显鼓动出一点轮廓。
捂在舒白秋唇畔的手掌终于挪开,身后的人松开了手,给了少年一点呼吸的空间。
不过傅斯岸的掌根还覆按在少年皙白的颈侧,并没有让舒白秋回头。
相反,舒白秋尚在怔然,就又被温热的掌心盖了一下湿漉的眼睛。
先生没让他回头,也没有让他看。
仿若有什么酝酿太久的乌沉阴云,又似狂风冰暴般危险过甚。
不希望,也不可以被此时的少年看到。
落在舒白秋耳畔的,只有一句愈发显得沉哑的低声。
“再休息一会。”
接着,按在舒白秋颈侧的温热离开。
下一秒,少年的后颈和背脊就都被蓬软的绒被所严实裹盖。
侧躺的少年只觉背后的床铺微微一沉。
在将他用床被裹好之后,身后的男人便起了身。
舒白秋听到先生起身下床,没多久,浴室便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有连续的水流声在响。
舒白秋的大半脸颊都被埋在软被中,他抱着宽大的被子又躺了一会儿,旋即用手臂撑床,慢慢坐了起来。
少年的视线落向浴室,微茫地看了一会浴室的门。
一个念头倏然出现在舒白秋的脑海中。
先生……是不是去洗了冷水澡?
良久,直到舒白秋都换下睡衣,换好了衣服,浴室的门才终于被打开。
额发略湿的傅斯岸走了出来。
男人抬手戴上了银丝眼镜,他的周身,果然带着些寒凉的水汽。
舒白秋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清早这样冲……会太冷吗?”
傅斯岸扶正镜架的动作微顿。
“不会。”
男人望过来,嗓音似乎也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低稳。
只有磁低的尾音,还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余韵。
“我不冷。”
这样回答完,傅斯岸还走了过来,停步在舒白秋面前。
男人垂眼看他,道:“不
用多想,没关系。”
“只是多见于清晨的正常生理反应。”
先生的医生身份,似乎让这话听起来说服力更为充分。
那……
舒白秋张了张唇,正要开口,却又被对方的话所截断。
傅斯岸还看着他,直接说。
“那也不能帮忙。”
男人截得过分精准。
——就算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也不许舒白秋主动帮忙。
“……”
舒白秋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收回了嘴边的话。
少年的反应,也让男人的预判得到了印证。
傅斯岸又前迈一步,微微倾身。
在渐亮的晨光中,傅斯岸低头,吻了吻少年望着他的眼睛。
“先把身体养好,嗯?”
舒白秋被亲得眼睫微动。
他被夸过好长的下眼睫,也被人以唇轻缓地碰了碰。
少年也轻轻应声。
“好……。”
他会努力的。
***
因为两个人都醒得很早,所以尽管傅先生在浴室中冲的时间有些久,这点晨间插曲也没有耽搁早餐时间。
吃过早饭,傅斯岸暂时没有出门。
他去了书房,前来汇报的苏越也已经准时到了。
不过傅斯岸并没有立刻开始工作。
他反而先从书房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将其递给了舒白秋。
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摞厚厚的纸作,有临摹的碑帖,更多则是各种手绘的画作。
这些作品都有署名,不过却不是那些大师或名家的落款,而是只为分清作者和创作时间的标明。
“这些是这两天搜集来的书画爱好者的作品。”
傅斯岸道。
“以我母亲名义捐赠的基金不久就会开始运行,所以想委托你挑一挑,看有什么可以资助的人选。”
“好。”舒白秋应声,接过了文件袋。
他又问:“那有什么挑选标准吗?”
“没有固定标准,”傅斯岸说,“你喜欢就好。”
舒白秋想了想,又点头:“好。”
少年拿着文件袋,先去了茶室。
一旁的苏越见此,也主动开口,向傅斯岸道。
“您想挑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