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羊而来。
“罪人不识天命,妄动干戈,以致生灵涂炭,自觉有罪于天下,有愧于大单于,虽死不敢心生怨恨,还请大单于责罚。”
乞伏司繁伏地痛哭道。
当然,桓熙不可能真的杀死乞伏司繁。
对方能够将功赎罪,为自己搜捕叛党,如今又率众来降,桓熙如果还不能宽赦他,以后谁又敢再向桓熙投降。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桓熙说着,将乞伏司繁扶起,继续道:
“桓某以为,之所以有这场祸事,终究是乞伏氏不曾沐浴王化,你的家人将在长安定居,你不妨同去,与他们团聚,也能在关中切身体会的感受到大晋的兴盛。”
乞伏司繁对此早有预料,他叩首谢恩道:
“大单于宽宏大量,罪人感激不尽!”
桓熙点点头,连同乞伏吐雷在内,派人将他们叔侄送往长安,为乞伏傉大寒奔丧。
乞伏傉大寒已经死了,哪怕乞伏氏复归正道,为桓熙平息了武威郡的叛乱,但这场叛乱终究是他们引起的。
桓熙可以宽赦乞伏司繁、乞伏吐雷,他们都是听命于乞伏傉大寒罢了。
但乞伏傉大寒这个祸首必须死。
在得知乞伏部三万骑卒已经被解除武装之后,桓熙就已经示意乞伏傉大寒自尽。
乞伏傉大寒在与家人告别后,走得倒也安详,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
相较于对待乞伏氏只诛祸首的待遇,凉州参与叛乱的豪族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桓熙因为乞伏氏将功赎罪,主动投降,因此不能赶尽杀绝。
屠刀既然没有落在乞伏氏的头上,自然得由那些响应叛乱的人来承受,否则如何能够警示世人。
桓熙冷冷地注视着跪伏在他面前,苦苦求饶的叛党与其家眷,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桓熙只是看向了宋混,说道:
“宋混,带上你的妻妾儿女,你们可以离开了,往后搬去关中,不要再回凉州了。”
众人闻言,以为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宋混还没来得及谢恩,众人就争相恐后的喊冤:
“梁公,我们也是无辜的!”
“还请梁公高抬贵手,莫要牵连无辜!”
“梁公,我不曾参与叛乱,还请梁公明察!”
桓熙皱起了眉头,邓遐见状,怒喝道:
“住口!”
声如响雷,众人受到惊吓,不敢言语。
桓熙这才道:
“据我所知,你们之中,仅有宋混一人明确反对,其余之人,虽然没有响应叛乱,但也默许了此事。”
说着,桓熙桓熙指着宋澄、刘肃、易揣、张玲等劫持赵俱之人,以及那些响应乞伏鲜卑的各城反问道:
“他们若能成事,你们都将受益,又怎么能说是无辜?”
这世上哪有光占便宜的事情,今日灭绝叛党满门,往后再有人心生反意,只怕也很难得到亲属的支持。
至于安排家人唱双簧,别人见你都在考虑退路了,谁还愿意跟着你造反。
桓熙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数百人的生死,众人无不惊恐,有人还在苦苦哀求,也有人明知必死无疑,已经破罐子破摔,放声大骂,只求图口舌之快。
谩骂者还没等话说完,就被身后的骑卒当场砍杀,死于乱刃之下。
而哀求之人,也没能得到宽赦,只是死前没有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不分老弱妇孺,尸体尽数被运往姑臧,将在城外修筑京观,以儆效尤。
宋混一家侥幸留得性命,心有余悸的同时,也连连向桓熙叩首称谢,随即被人送去关中安置。
处置完了乱党,桓熙来不及休息,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件更紧要的事情,便是要安抚三万鲜卑降卒的情绪,免得再生叛乱。
好在桓熙早就准备了一件利器。
三万降卒赤手空拳的被带来了营外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搭设好了高台。
降卒们聚集在高台之下,人人眼中透露着惊恐与不安,他们不知道桓熙会如何处置自己。
毕竟古往今来,坑杀降卒的例子并不少见。
桓熙就是在鲜卑降卒的紧张与恐惧之中,走上了高台。
沈赤黔紧紧跟在桓熙的身后,怀中还抱有一个木盒。
“将盒子打开。”
桓熙吩咐道。
沈赤黔一声掀开盒盖,只见里面放着的不是金银,也不是人头,而是许多的信件。
桓熙随意的从中拿出一封,看了一言信封,随即用鲜卑语大声问道:
“普娥的丈夫豫奴何在!”
桓熙在这些时日苦学鲜卑语,颇有所得。
三万降卒,或许会有同名,但夫妻都同名的,实在少之又少。
台下,被特意挑选出来,能说鲜卑话的梁军将桓熙的问话传扬开来,人群中好一会没有动静,直到豫奴的熟人都望向了他,豫奴这才颤巍巍的举起手来。
很快就有人前来将他领到前列。
桓熙看着惊恐不已的豫奴,确认道:
“你是普娥的丈夫?”
豫奴强忍惧意,答道:
“回大单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