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我看见目标了。”
在变得昏暗的二层里,一位衣着得体的青年只身站立在靠近窗边的位置,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没有家族徽章的,他显然不是贵族。
奇怪的是,与其他有幸参加这种级别宴会的上层阶级宾客,商人不同。
他没有尝试参与任何一个团体,或者圈子。
要知道受邀到这里的上流人士。
除了少数突出的艺术家,音乐家,舞台明星,左右逢源的名媛。
几乎都是经营人生的胜利者。
明白贵族本身权力含义的他们不可能放过这种难得拉拢贵族,成为自己资源,人脉的机会。
青年表现的奇特,令部分接待的女仆,更换食物,用具的仆从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但其近似天然的绅士气质,以及优雅,从容的礼节。
打消了这些打量目光的疑虑。
少见不代表不应该出现在此。
相反,在这个大厅内单独一人的宾客,甚至不止一手之数。
女仆和仆从,一些留意青年的客人,理所当然的把它当做了一位孤僻的艺术家。
“好,可以按照计划执行了。”
一种单调阴沉的男声,从青年左耳戴的宝石耳坠中传出:
“事成后,你的债务都将得以清偿,我们会向你的家人支付剩余七成的约定金,约合四千金币作为报酬。”
仿佛能感受到青年的恐惧与颤抖,像魔鬼低语一般的男性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等待宴会结束,安然地离开这个舞台,嗯……只要你已经准备好如何面对那位雇主愤怒的话。”
戏弄般的措辞,杂合着一停一顿的节奏。
青年的心被紧紧抓住,拖入谷底。
原本不停摸索着戒指的拇指,随着主人褪去的紧张,逐渐停下动作。
“我明白了……”
“很好,孩子和他的母亲一定会为她们有位负责任的父亲,丈夫感到骄傲。”
青年没有听清男性声音的嬉笑,他摘下耳环,随意地丢弃在了铺上羊毛毯的地面。
走向二层边缘的浮雕护栏。
一位仆人随之经过,迅速拾起了那枚耳环,没入人流之中。
就在一首舞曲临近结束,宾客相互行礼,准备稍作休息,或者寻找新舞伴时。
一道人影赫然从六米高的二层一跃而下。
他手中的指环,闪烁着噬人心魄的红光。
铭文浮现,像是最精密怀表上的齿轮与发条。
无数法阵与线条重叠咬合,随之开始运转。
……
“让全部仆人和那些士兵都去找!不要放过中央去任何一栋房子,一间地下室!有人阻挠,告诉他们这是七位子爵和一位伯爵的命令!”
“找不到就往城市里找,哪怕将整个雷石翻过来,也要找到公主殿下。”
“通知在场的贵族,如果他们还想保住爵位,就立刻放下他们的酒杯,和情人的手派遣人手加入搜查!”
“还有城主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以防万一去提醒一下,顺便告诉他我们的部署,让他的士兵去搞定自己的城市。”
伯克向身后随从发布了一道道指示,只是此时的他心烦意乱。
虽然多少预料到了类似的情况,但在众多准备下,仍旧无法阻止,难免让人感到无力。
他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转头看向舒席。
他希望这个游手好闲的贵族会长多少起点作用,哪怕只是提一些建议和猜想。
消失绝不是什么恐怖的奇特现象。
公主殿下携带的随身魔法道具也不可能让其瞬息间,悄无声息的死亡。
那可是王室,雄厚的财富,和王国建立以来日积月累的家底。
足够为公主和王子们每人置办一套,能在白银阶位刺客袭击下,短时间活下来的魔法装备。
黄金阶位,这并不在伯克考虑的范畴。
他清楚的知道参与,或者主导这次刺杀的“他们”,多半不会将真正重要的底牌押注于此。
这不值得。
只要他们还想作为棋手活跃在棋盘之上。
除去不必要的猜测,剩下为数不多的答案就明朗得多。
魔法。
消失应该就是它本身的作用。
同时在结束前没有惊动魔法道具的法术,说明其是无害的。
空间一类的魔法……
专业的事应当找最专业的人。
可下一秒,伯克惊愕的瞪大双眼。
因为那一袭黑袍的身影,刚才站立的地方。
此刻只剩一张摆满了丰盛餐肴的白布长桌,和一只残有油脂的银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