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陷入了自己的心事,因而沉默不语。
与他交谈的江浔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尽管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开始审视自己方才的言辞,思考是否有什么不当之处。
然而,仔细回想之后,江浔发现,在与瑞王交谈的过程中,对方的神情和语气并无异样,似乎是从长姐接过话题的那一刻起,气氛才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可是长姐说的话,好似也没有什么不妥啊……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对面的长姐。
江揽月感受到弟弟的目光,冲他摇摇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表情。
瑞王这般模样,若她猜得不错的话,应当是看她与弟弟手足情深,所以想起了太子。
坊间流传瑞王跟太子都在皇后膝下长大,感情自与别的兄弟姐妹不同,特别是瑞王,十分爱重太子这个兄长。
原本江揽月以为,流传出来的这些话多少有些添油加醋的因素在,然而真正跟瑞王接触下来,才相信,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否则瑞王也不会‘病’了这么多年,宁愿相信这是什么镇国公府的诅咒,也不曾怀疑过太子。
如今真相大白,虽然瑞王已经看清了太子的真实面目,但那些曾经“兄友弟恭”的岁月,他所付出的真挚情感并非虚情假意,此刻的他心中定然难掩惆怅。
江揽月这样想着,便没有急着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就在此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宁静,包间的门再次敞开,一个被毛茸茸衣物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如同一阵风般迅速“刮”进了屋内。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众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来者果然是元安郡主。
元安郡主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三人,脸上露出了些许懊悔的神情:
“哎呀,我紧赶慢赶,看来还是来晚了些。都怪我母亲,非说今天天寒地冻,非要我穿上这身毛茸茸的衣裳才让出门。”
她的到来如同一缕春风,瞬间驱散了先前的沉闷氛围,这活泼灵动的模样,让众人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微笑。
“哪里晚了,郡主来得正好。”江揽月笑着回应道,“长公主说得没错,今晚在外头逛,若是不穿暖和些,怎么抵御这寒风呢?”
谢司珩也从自己的心思中抽离出来,点头应是。
江浔也之前跟元安郡主有过一面之缘,这会儿自然认出了她,忙不迭起身行礼。
元安郡主见状,嘻嘻一笑,挥手示意他免礼:
“无需如此拘礼。我与揽月姐姐情同姐妹,而你作为她的弟弟,自然也如同我的弟弟一般。我们姐弟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
此言一出,江浔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江揽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其实,你才比他大一天而已。”
啊?
元安郡主听后更加兴奋了,她双眼放光地说道:“这不正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吗?浔也,往后你也别这么客气了,我叫你浔也,你便叫我一声元安姐吧。”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江揽月笑着点点头。
江浔也亦缓了过来,见长姐都没有反对,笑容略有些无奈,却是乖乖的叫道:“元安姐。”
这时,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司珩,突然开口道:
“既然你叫她姐姐,我身为她的哥哥,你便也随元安唤我一声六哥哥吧。”
江揽月未曾料到谢司珩也会加入这番嬉笑之中,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惊讶。
她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她愣了愣,随即笑道:“能让瑞王殿下当哥哥,这好事儿一般人可碰不上。”
这可是实话。
有这一声‘哥’的情分在,江家的将来想必会更稳妥。
谁知,谢司珩闻言,却看向他:“既是好事,你又如何能错过?”
他的声音如微风般轻轻拂过江揽月的耳畔,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他。
谢司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如梦初醒般迅速转过头去,干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解释道:
“本王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中,我年岁最长,理应被尊称为兄长……不,我是说……”
他的话语间有些结巴,显然有些尴尬。
江浔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恭敬地向瑞王行礼,并笑道:
“六哥哥所言极是,按照常理,两家交往时,若辈分相当,确实应当如此称呼,这也更能彰显两家之间的亲密与深厚情谊。六哥哥如此,说明没将我们当外人。”
这话可算给谢司珩解了围,他松了口气,看向面前的小舅子……不是,看向面前的弟弟,只觉得越看越顺眼,想了想,从身上摘下来一块儿玉佩递给他:
“大正月里,既叫了我哥哥,得给个红包。”
江浔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不过余光瞥到瑞王发红的耳根,想了想,索性大方的收下,免得让他再次觉得尴尬。
元安郡主也连忙上来凑热闹,想了想,从头上拔下一只碧玉的簪子,递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