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无疑是大宣最为热闹欢庆的节日之一。
其热闹非凡的原因,便在于那源远流长的习俗——每当这一日,总会举行盛大的灯会。
在这一天,擅长制作灯笼的匠人们纷纷施展绝技,绝不放过这难得的炫技时刻。
于是,人们总能在这一日欣赏到形态各异、设计精巧的灯笼。
当夜幕降临,灯笼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整座城都在烛光的映照下如梦似幻,令人流连忘返。
灯会并不拘在哪一处,但要说元宵这日,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非长安街莫属。
在长公主府的那日,众人便商量,既然要逛灯会,自然要在最热闹的地方,于是便约定了在长安街最大的酒楼相聚,然后再一块儿去逛。
七星楼作为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除了菜品的口味外,便是它的装潢,奢华无比。
有两层两层石砌台基做底,楼高三层,总共五层楼的高度,让它在周围一众低矮建筑里犹如鹤立鸡群。
站在一楼,便可轻松的观赏底下的街景。
但其实五楼才是最佳观赏地点,站在上头,底下的景色一览无余。
然而这样的地方,总是在各种佳节之前,便已经被订满了。其生意之好,哪怕是冠医侯府,都在这里订不上位置。
不过今年不同,长公主府跟瑞王府的面子在这儿,直接轻松的订上了最好的包间。
江揽月与长公主府及瑞王府的关系虽然亲厚,实则她从未因受宠而骄。
她深知,尽管情谊深厚,但君臣之间的界限始终存在,不可逾越。
在风平浪静时,一些东西或许可以轻描淡写地忽略,但若有朝一日风云突变,这些都可能成为指控她的罪证。
因此,江揽月精心计算着时间,早早出门,宁愿多等一等,也不愿让那两位等自己。
原以为时间尚早,自己必定是第一个到达的。
谁知,当伙计轻轻推开房门,一个削瘦却挺拔的身影正闲适的坐在其中。
她瞬间一愣,随即迅速回过神来,赶忙拉着弟弟一同行礼:
“拜见瑞王殿下。”
表面上她还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在暗自懊悔——明明自己已经算好了时间,特意提前出门,怎么还是晚了一步?
她本不想让这二人等她,却不料,最终竟是被自己最不想让他等待的那个人给等在了此处!
罢了,往好处想,将来若瑞王真的荣登大宝,那她岂不就是被圣上等过的人?老了还能给自家侄儿、侄孙吹吹牛……
她在这边一边懊恼,一边自我开解。却不曾看到谢司珩旁边站着的蒋不悔,向她投来的复杂目光。
——县主可终于来了!
天知道这位主儿一大早起来就坐立不安的,总问怎么还不吃午膳?
好不容易吃了午膳,便要立即出门。他费尽口舌,才终于劝得他小憩片刻。
结果也就两刻钟的时间,便说自己睡好了,要出门赴会。
他忍无可忍,直说灯会没有那么早开始,这位主儿却说他还不能先来喝喝茶?
呵呵,急得连自己不能喝茶都忘了。
到了七星楼,更是过不一会儿便让他去看看动静。他在这屋里跟窗户间转来转去,都快转成陀螺了!
好在,县主终于来了。
他得救了!
此刻,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江揽月,那激动的情绪几乎要溢出眼眶,连正在低头行礼的江揽月都能感受到。
待谢司珩免了礼,江揽月直起身来,第一眼便望向了蒋不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谢司珩察觉到一丝异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
生怕江揽月察觉到什么端倪,他急忙打算转移话题,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江揽月身旁站着的男子身上。
他看上去年纪还不大,却已是仪表堂堂,即便站在自己面前亦是神色镇定,不卑不亢。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男子的眉眼之间竟与他的姐姐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亲切与好感。
他温和地开口问道:“这位想必便是嘉善县主的弟弟了吧?”
不待江揽月开口,江浔便主动上前,恭敬地向谢司珩行了一礼,回答道:“回禀殿下,正是在下。”
他的声音清晰而从容,自信的态度莫名让人觉得舒服。
“本王与你姐姐也是老熟人了,不用这么多礼。”
江揽月听闻此言,不禁侧目望去,只见谢司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认真与专注,丝毫不见客套之态,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笑。
江浔也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讶异。
这位瑞王殿下果然如同传言中所说,没有丝毫的架子,待人接物都显得平易近人,让人心生敬意。
正当江浔也在心中思索时,瑞王的声音再次响起,邀请他们姐弟二人坐下交谈。
他指着身边的位置,示意江浔也过去坐。
江浔也见状,毫不扭捏,道谢之后,便落落大方地走到瑞王身边坐下。
便听身边那位大宣闻名、尊贵无比的瑞王殿下,犹如邻家哥哥一般,仔细的问他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