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府舍身救城的是他,如今满身戾气的还是他,悲悯女子凄苦的是他,满心仇恨睚眦必报的也是他。
自己父亲的事与他是否有关?他这两日的心事重重,是因为他知道父亲要出事。但若是与他无关,为何明知是陷阱,却不告诉我。难道,我对他、丞相府对他,只是利用的工具吗?
任葶苈心中烦乱,两种思想在打架。
“祝大人,可否与我说几句。”任葶苈看着背对他站着的祝旋覆问道。
祝旋覆没有回答,而是对慕容统领问:“可有伤药。”
“有。”慕容统领如今态度十分客气。
祝旋覆拿着伤药,拉起任葶苈来到树林内。任葶苈看着他为自己上药,目光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移动,像是要看透他的灵魂。
“旋覆 ,丞相之位,你是否想要许久?”
“是。”
“何时?”
祝旋覆专注的撒着药粉:“准备考科举那日便想要了。”
“好志气。”任葶苈艰难的夸奖。
“你不是很懂我吗?早该明白的。”
任葶苈抓住祝旋覆的手腕,眼中全是血丝:“那你告诉我,不说之前,只说现在,旋覆,你可对我可有真心?”
“有,但还不够。情爱阻路,我志不改。”祝旋覆目光中的坚定,让任葶苈没了骗自己的勇气。
“我父亲一心为国,从无私欲,为何不能等等,他已有告老还乡之意。我之前说过,我不与你争丞相之位,你才十六岁,等等何妨?”
任葶苈心中坚定的认为,祝旋覆心中有大义,不会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忠良,之前如此认为,现在依然坚定。
“丞相大人确实是个好官,可是他从未对国家未来考虑过!”
“你放屁!”
祝旋覆听到任葶苈如此直白的骂人也是一愣,反而有些觉的他可爱又可怜。
“你信我吗?”祝旋覆笑着问他。
任葶苈不应该信他,这人惯是满嘴谎言,说出的话真假难辨,只怕就是他自己也未必相信自己。
任葶苈看着祝旋覆坚定的说道:“我信,你现在不会骗我。”
“果然年纪大的男人,情绪稳定。”祝旋覆感受到手被抓的更紧了,放弃了开玩笑:“丞相大人他爱着二皇子的母亲玖鸢先皇后,他一直为国家拼命,不参与党政,不让二皇子入朝,只因为玖鸢先皇后临死前的一夜,给了他一封信。
信上说:希望你父亲忘记她,做个好官守护好国家,自己厌恶皇宫,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够远离皇室纷争,自在活着。
这封信后,玖鸢先皇后激怒皇帝,被一剑刺死。皇后寝宫为何突然摆着一把宝剑?历来娴静的皇后为何要惹怒皇帝?因为她献祭了自己,想让你父亲忘记自己,脱离这场危险又荒唐的关系。
丞相何等聪明,又怎会不知。
三皇子得到了这个把柄,在皇宫设计,让丞相知道玖鸢先皇后荒废的宫殿中留有玖鸢先皇后的手书。
我想你应该明白,丞相大人定明知是计,可他还是去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坐山观虎斗,冷眼旁观罢了。”
任葶苈难以接受,怪不得父亲对母亲一直相敬如宾,怪不得父亲总是在大年夜独守在佛堂,那正是玖鸢先皇后薨逝的日子。
“父亲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传闻,将丞相府弃之不顾?哈哈哈。却天天告诉我要以家族为重,简直荒唐透顶。”任葶苈一把将祝旋覆搂在怀中,泪水滴落在祝旋覆的脖颈处:“而你,明知道,却不阻止。
你们心中都有我,却都为了其他,弃了我。”
任葶苈推开祝旋覆,拿出匕首看向祝旋覆:“怕吗?”
祝旋覆:“你舍不得杀我,我舍不得你死,自然不怕。”
祝旋覆靠近任葶苈,匕首近在咫尺,毫无畏惧的笑着吻了任葶苈的唇,捧着他的脸望着他伤心的眼眸说道:“你我的赌约还没结束呢?真不喜欢你发疯的样子,下次莫要拿刀子吓唬我。”
任葶苈苦笑:“丞相府一朝覆灭,太子和三皇子不会放过我的,尤其是三皇子,定会想尽办法羞辱我,既然你舍弃了我,父亲舍弃了家族。
我任葶苈何不自戕,好过苟活。”
祝旋覆手贴着任葶苈的心口,“好有节气的男人。虽然你如此爱我,可我却不甚喜欢失败了就死的男人。
虽然我知道,丞相府这次一定完了,你落在三皇子手里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你怎么忘了,我可是你的强,本官自然会护着你的,怕什么。”祝旋覆看着任葶苈笑的得意:“官场你输给的只能是我,谁敢动你一下,我就捏死他。”
任葶苈一只手搂住祝旋覆的腰:“祝大人是想将我金屋藏娇?我年纪大了,怕是得不了几年宠。你说呢,见异思迁的祝大人。”
祝旋覆摇了摇头:“丞相既然主动给我让出了位置,我自然会保你们不死。任大人,我等着你东山再起,我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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