券。有这份免死金牌在,除非谋朝篡位,否则陈相无论如何都能留下一条命。
因为特征太显眼,在那以后,一直跟在陈相身边的陈管家便从不再用“十字剑”这个招式。祝隐洲和断云他们是从陈管家方才的身法认出了他。
遮掩面容来刺杀江既白时,陈管家虽杀了好几l名太子亲卫,却并未使自己的家传绝技,不曾留下任何证据。
可陈相和陈管家都不会知道,断云早在几l年前便开始有意私下苦练这一招个人特征明显的“十字剑”。若不看身法,只看留下的伤口,已经能以假乱真。
祝隐洲早早让断云学了陈相心腹的特殊招式,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离开洛阳前,祝隐洲
曾吩咐断云,若路上有人追杀江既白,他可以趁乱用“十字剑”击杀其中身手不错的刺客。之后,会有人为这些刺客的尸体换上太子亲兵的衣服。
此法即便不能顺利将陈相拉下马来,也能以“刺杀太子未遂”的罪名嫌疑彻查陈相一回,为祝隐洲和江既白返京后要做的事多争取一些时间。
断云意识到,江首辅应是在自己击杀那两名武艺格外高强的刺客时发现了他会“十字剑”一事。
那些刺客都穿着夜行衣,看不清伤口和血痕,江首辅却还是看出了断云杀他们与杀旁人时的不同。
但断云沿途有意试探过几l次,可以确认江首辅的确不通武艺。
而“十字剑”之所以称得上是陈管家的家传绝技,是因为它留下的伤口与寻常剑伤不同。中了此招的人即便当时有幸活命,治伤过程中也是凶险万分。
不停外涌的血终于止住,断云一面继续帮江既白处理伤口,一面提醒道:“养伤时一定要仔细。即便这一剑没有刺到要害处,稍有不慎也很可能会因伤口溃烂严重而不治身亡。”
虽然都是人命,但与死了两名亲兵相比,当朝首辅被陈相身边的管家重伤之事会更惹人注意。二者叠加,可以将陈相同时放到刺杀太子未遂和重伤首辅的嫌疑之下。
刑部必然会调查陈相,他便分不多更多的精力来针对生母犯下了命案的江既白。
所以江既白才会让断云在他身上留下这样一道指向明确的伤。
陈相安排的刺杀没有成功,江既白却想趁此机会,从陈相的臂膀上撕下一块带血的肉来。
他既狠得下心来如此对自己,对敌人便更不会心慈手软。
果然是在经历了灭门惨案后都能一直平静待之的江首辅。
断云暗自想道。
早在发现陈相的心腹亲自参与了刺杀时,祝隐洲便曾想过,若是陈管家能以家传的“十字剑”伤了江既白,陈相的安稳日子便也算是到头了。
但陈管家很耐得住性子,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杀江既白,却唯独忍住了,没有使出“十字剑”。而他的武艺虽的确不错,可在祝隐洲面前又实在不够看。
陈管家撤退时,祝隐洲脑海中曾有个念头——
让断云代替陈管家,为陈相造一个把柄。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十字剑”留下的伤口深刻交错,即便有意避开要害处也会有性命之忧。
祝隐洲虽想对付陈相,却不必拿人命来做赌。
而且,沈晗霜不仅在意江既白是否能继续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也在意他的安危。
若祝隐洲当真做主伤了江既白,沈晗霜恐怕只会更加排斥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祝隐洲思虑这些事情时,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将沈晗霜也看作其中一个缘由。
甚至隐隐要比其他任何缘由都更重要。
祝隐洲轻轻摩挲掌心的玉佩,似乎能透过它温润的质地触及什么。
他冷淡地同已经上好药的江既白道:“养好伤,别死在陈相前面。”
“多谢殿下关切。”
江既白虽带着伤,又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却仍周全地拱手行礼道。
见状,祝隐洲的眸色不自觉沉郁了几l分。只是在夜色遮掩下,无人察觉。
看见江既白恪守身份之别同他行礼时的模样,祝隐洲莫名想到了另一个他们都认识,也都铭记于心的人。
无论他承认与否,她与江既白,有时其实很像。
祝隐洲神色冰寒地站起身,冷声命令道:“出发。”
江既白若有所思地看着祝隐洲的身影。
在皎白月光的映照下,江既白眸子微垂,隐约看见了这一路上时常被祝隐洲拿在手中把玩的那枚玉佩。
相识以来,江既白从未见过祝隐洲佩戴玉佩或香囊等外物。但如今,祝隐洲却时常将这枚玉佩握于掌心,似是握住了他毕生的珍宝。
不难猜出,这枚玉佩与谁有关。
那道贯穿肩背的十字伤口正痛意明显,但于江既白来说,能带给他更多感知的,是他怀中那个扁平的小匣子。
离开洛阳时,江既白什么都没有带走,唯独将沈晗霜送与他的两枚叶签妥帖地放进小匣子里,收进了怀中。
除此之外,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
翌日。
长安城,皇后宫中。
皇帝和二皇子祝寻刚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