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书抬头看向帷帽纱帘外的姜婉,心里不明白,她怎么就一点不累?
难道在姜家的时候,她还要干活?
顾淮也不阻止,转身叫上姜婉继续往上走。
不服输的顾茹咬着牙,也顾不得丢脸了,拿来了晚秋塞过来的登山杖,努力跟着哥嫂。
顾茹不要面子,乔玉书却必须要面子,用了登山杖,实在不像大家闺秀,所以她坚持不用。
后果嘛,自然是小脸煞白,双腿都在发颤。
好在,护国寺的确不到,两刻钟后,她们还是跟着姜婉顾淮到达了寺庙门口。
门口的迎客僧已经在候着他们,双手合十迎上来。
“两位施主,这边请。”
顾茹登上了最后一个阶梯,直接让人拿了板凳坐下来,也不管淑女不淑女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乔玉书看到门口维护秩序的士兵,还有护国寺的僧人们,她不能丢这个脸,但也不能扔下顾茹不管,只能扶着雨晴的手强撑着等候。
“玉书,你竟然不休息吗?”顾茹坐了会,才想起乔玉书,都惊呆了。
“不用,我还好。”乔玉书的声音都是浮着的。
顾茹却没听出来,毕竟在她的认知里,熟人说的话,特别是乔玉书,肯定都是实话,而不是客气话。
她也没在意了,毕竟真的太累了,甚至还说了句:“那我多坐会。”
雨晴听得脸色都变了,想要说点什么,被乔玉书拉住。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谢氏和乔氏等人轿子也到了,顾茹也休息得差不多,忙起身上前迎接。
乔氏下了轿子,发现顾茹竟然带着帷帽,忽然想起她们是走上来的,想必妆容不整,不想取下来。
“茹娘还真是诚心,竟然亲自走上来,不想我那两个儿媳妇,一点诚意都拿不出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的话明着贬低自己儿媳妇,实际上暗暗讽刺谢氏母女作怪。
谢氏懒得和她计较,直接扶着顾茹的手上来,与迎客僧汇合,进了护国寺里去。
每个人的禅房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乔玉书刚进了屋子,就再也撑不住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雨晴听到动静,忙快速关上门,转身过去扶着自家主子起来。
乔玉书取下帷帽,露出惨白的小脸来,汗如雨下,鬓角像是被人泼了水一般,不住的往下淌水,嘴唇更是像纸一般苍白,撑着地面的双手颤颤发抖,像是摇摇欲坠的残花,瞧着就让心疼。
有雨晴扶着,乔玉书也起不来,她赶紧去倒了茶水来给主子喝了。
乔玉书喝完茶,就这么坐在地上,足足休息了一刻钟,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
雨晴不禁抱怨:“都怪那三奶奶和茹姑娘,一个非要亲自走上来,一个非要拉着姑娘在寺庙门口等候大夫人她们,姑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玉书有了力气,这才撑着雨晴的胳膊起身,坐到桌边去。
“可她们也不能这么折磨姑娘呀!姑娘怎么都是乔家的嫡姑娘,和姑太太顾大郎君是血脉相连的,这样的日子,咱们到底还要过多久。”雨晴想起在顾家的这些年,各种委屈都受了,还是没个依靠,心里不免悲愤。
乔玉书抓住雨晴的手:“不会有多久了,你先去看看,七郎和五娘可来了。”
雨晴应声,然后退下。
过了会,门外有人敲门,是个哑嗓子的老婆子:“表姑娘,是奴婢。”
听到这声音的乔玉书浑身一震,哪怕双腿像是灌了铅,还是快速起身开门。
站在门口的婆子抬起头来,提起手里装满新鲜菜瓜的竹篮子,露出一张谄媚的脸来:“表姑娘,奴婢给你送瓜果来了。”
乔玉书左右四下无人,忙拽着婆子的胳膊进来,然后快速关门,转身盯着来人,压低声音威胁:“邓婆子!你不是跟着儿孙回老家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邓婆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蓊郁居伺候陈若若的婆子,在霜鹂的脸受伤前,赎身离开了顾家。
“奴婢也不想来呀,谁让奴婢孙子精贵,思来想去还是得在京城读书才行,以后才能有大出息,所以奴婢只好回来了。”邓婆子说的话滴水不漏,但眼里满是贪婪,肆意打量着周围环境。
护国寺的禅房也分三六九等,邓婆子啧啧感叹:“顾家待表姑娘还是不薄的,你看看这屋子,和大姑娘一个样。”
眼看邓婆子言左右而顾其他,乔玉书坐不住了,直接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塞进她手里:“你们全家决不能留在京城!”
邓婆子低头仔细摸着玉簪,质地通透,细腻光滑,色泽莹润,是个好东西,估计拿去当铺也能换几十两银子。
不过区区几十两,对他们全家而言,根本不够。
“表姑娘,只一根簪子可不够,咱家可有九口人呐!没了顾家的差事,这日子一下子难过起来,实在逼不得已才回来找姑娘的。”邓婆子手里有把柄,完全不怕乔玉书不配合,便也没那么客气了。
乔玉书气得脸色铁青,但旁边就是顾茹的院子,她不能惊动那边,只能尽量稳住邓婆子:“我也没让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