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醒得很早,天不亮就亲自去了厨房。
现在她必须亲自查验母亲所有的饭菜,才能放心让母亲吃饭。
折返时,发现前院有些热闹,她想过去问问,但守门的婆子,瞧见了她,反手将门关上。
有点不对劲。
回到静心苑后,姜婉喊来橘白,让她去前院看看谁来了。
橘白想了想,提着扫把走了,兜里揣上一把昨天没吃完的炒花生。
杨氏也睡不着,早早的起来梳妆,姜婉进屋,她就从次外间出来。
“娘怎么不多睡会?”姜婉放下食盒,将早饭拿出来,都是容易克化的食物。
“我睡不着,有点想不通,谢小郎怎么会答应退婚?”杨氏望着桌面的早饭,一点食欲也没有。
姜婉在她身边坐下来,将熬煮糜烂的小米粥递过去:“既然已经两清了,母亲就不要多想,我们得朝前看。”
杨氏抬头望着女儿,心酸不已:“要是你爹爹还在,真不至于……”
姜婉打住她的话头,正色道:“娘!过去的就过去了!大伯从来都不是为我着想才跑前跑后的,我们能依靠的人只有小五,但他还小,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
正在这时候,品梅将熬好的药送了过来,姜婉借机催促:“娘快点吃饭,汤药不能落下。”
想到三房的处境,杨氏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悲春伤秋,不再多说,开始埋头吃饭。
等母亲吃完饭,喝完药,姜婉扶着她在院子的游廊里散步。
刚刚走到东厢房这边,橘白提着裙子小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拳头大的柑橘。
姜婉和杨氏停下,对视一眼,这个时节,哪来的柑橘?
来到她们面前,橘白将两个柑橘捧捧着道:“是二老爷带着三爷回了,这是二姑娘赏给奴婢的。”
杨氏惊讶:“二姑娘回了?她身体好了吗?”
姜家二老爷姜还是庶子,当年读了几年书,会认字会算账,就出门做生意了。
老太太还在的时候,给二老爷姜还安排了一门婚事。
次年二太太和姜还的姨娘一前一后,生下了二姑娘姜婳和姜三郎。
姜二老爷的心从一开始就是歪的,自觉完成了任务,带着小妾爱子随行,将正妻留在家里,不管不问。
二太太心如死灰,两年后就去了。
正妻去世,姜二老爷仍旧不肯回来,惹怒了老太太,便除非过年,便不许姜二老爷回来。
姜婳是被老太太指派过去的嬷嬷抚养长大的。
老太太去世后,姜升需要打点,姜还没有靠山,生意艰难,两人这才和好如初。
这些年姜还和姜三郎替姜家打理着庶务,一般情况下,上半年是不会回来的。
早在两年前,姜婳及笄,就被姜以治病的理由带走住在京郊的别院里,请了各种女师父,教授她琴棋书画。
姜还想的是,将女儿调,教好,攀附贵人做妾。
偏偏姜婳性子冷,姜还的目的一直没达到。
前世的姜婳听姜妍的意思是,嫁给了昌平侯做继室,但隔年就去世了。
现在二房一家子都回来了,很显然是姜升请回来的。
家里有大事时,才需要各房的人到齐。
姜婉心里紧张起来,不等橘白回话,直接叫上雪松:“我们一块去前院看看。”
话音刚落,静心苑外就出现了姜婳的身影,一同来的,还有打扮端正且精致的姜婵和姜嬉。
刹那间,姜婉的心跌入谷底。
每年只有除夕夜和大年初一的早上,姜家的几个姑娘才会聚在一块。
现在她们齐齐过来,肯定有什么大事。
姜婳年纪最大,今年已经十七,各自也最高,举止也是最为端庄的。
不过她虽然是二房嫡女,但她父亲是庶出,姜婵脸三房的姜婉都瞧不起,何况是姜婳。
所以姜婵进了静心苑,加快脚步,抢在姜婳的前面来,抿着唇,仰着下巴,气呼呼的冲着姜婉喊道:“你就这个寒酸的打扮?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天顾家派了媒人过来纳采!顾家二老爷的和二太太都来了,你就这样丢我们姜家的脸?”
姜婉的手抖了下,杨氏更是睁大眼睛:“今天就派了媒人上门?”
随后过来的姜婳停下,先给杨氏问安:“二娘见过三婶婶,婶婶身体可好?”
杨氏向来疼惜幼年丧母的姜婳,忙拉着她的手道:“我的身体好多了,倒是你,听你父亲说,你还在养病?现在如何了?要是在外面养不好,还是回家里来吧。”
姜婳神色毫无波澜:“谢婶婶关心,我的身体好多了,父亲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家里。”
“哼!虚伪!”姜婵讨厌杨氏,更不爽杨氏和姜婉忽略她的存在,实在忍不住指桑骂槐了句。
这句话果然引起了杨氏的注意,她神色浅淡,也懒得理会姜婵,目光看向姜嬉。
比起姜婵的嚣张无知,姜嬉明显要机灵很多,她记住了林氏的话,今日过来,是要蹭一蹭姜婉的风光。
如果可以的话,给顾二太太留给好映像,说不定也能嫁进顾家。
姜嬉颔首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