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费尔南多也已经看出来了,军旗山营地的守军根本没有死磕到底的打算,从头到尾都是在拖时间,显然是盘算着等红月干道的援军。
甚至对面根本没有掩饰的想法,每次只要自己稍稍提高进攻的力度,守军就会开始有序撤退,进入下一道防线继续坚守,用大炮堵路,制造混杂烟雾弹和手雷的陷阱,只对靠近阵地的进攻士兵集火…都只为了迟缓进攻的效率,根本没有死战到底的姿态。
对于红月干道的战斗,费尔南多很放心,或者说分身乏术的他也已经无暇顾及,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的得力干将嘉兰爵士身上;虽然此人出了名的道德下限惊世骇俗,但涉及到他自己的小命,应该还是会全力以赴的。
放下内心最后的不安,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前的军旗山营地;敌人已经全部龟缩退入了内堡,阵地上只剩下少量还在负隅顽抗的残余,这些零星的杂碎根本不值得多余浪费时间,只需要全力攻克内堡,胜利就是没有悬念的。
于是费尔南多再次举起自己的佩刀,紧随身后的军乐队立刻吹响急促的号声,前沿阵地的各个连队立刻用激奏的军鼓回应,正式向军旗山发起最后的总攻!
零散的线列步兵开始重新集结起来,组成密集的刺刀墙,昂首挺胸踏着鼓点向前突进;相较之下军旗山守军的反应简直像受了惊的兔子,躲在堡垒里甚至没有开枪还击的胆量——当然也有可能是弹尽粮绝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影响此刻费尔南多军团无比高涨的士气:触手可及的胜利仿佛在向他们证明着,此前所有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而他们也将成为军团中的幸运儿,活着迎来最后的曙光……
“费尔南多大人,后线侦察兵汇报,大本营方向出现敌情!”
大本营方向…看着慌乱的传令兵,费尔南多忍不住挑了挑眉头——难道是山南和山北方向的克洛维人终于安耐不住,开始袭击自己的后方了?
“无所谓,让大本营留守的士兵向军旗山方向撤离,骑兵负责掩护,装备辎重丢了就丢了,不用在意。”费尔南多沉声道:
“反正只要攻下军旗山,这场战斗就不会再有任何…嗯?”
……………………
“总参谋长大人,您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正当费尔南多军团扯高气扬的全力围攻同时,军旗山内堡同样是一派激情洋溢,每个军官和士兵的脸上都挂满了此刻对战斗的信心——差不多是彻底绝望的模样。
“是啊,再这么下去,全军覆没真的只是时间问题。”一个人开口,周围立刻就出现了附和的嚷嚷声:
“为游骑兵军团保存火种考虑,也为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我建议立刻举白旗缴械投降!”
“对对对,我们还得尽量主动些,让总参谋长大人亲手把军旗丢下去,体现我们这边的诚意,以免对面的帝国人弄不懂我们的意思。”
“还有武器…反正弹药也差不多打光了,把枪丢出去,对面应该会理解的吧?”
“应该会应该会…啊不,是一定会的,毕竟他们也算是文明人,总不至于做出虐待俘虏这种野蛮行径。”
“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双手扶着桌子支撑柱疲惫的身体,被众人簇拥着的卡尔·贝恩站起身,表情无奈的看着那一张张悻悻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又望了望一旁角落里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参谋,此时也已经神色恍惚,不敢上前反驳其他军官们,只是怔怔的看向堡垒外面。
局势绝望成现在这副模样,连自己都看不到什么翻盘的可能了,还怎么要求部下坚持到底?
“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态度,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的卡尔阻止了满头大汗,还想要为投降辩解的几个军官:“我曾经向大家承诺过如果实在是坚持不住,那么投降也无所谓,现在也不过是终于到了我们都预见的,最坏最坏的那种情况罢了。”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确保对面肯接受我们的投降,还不会让大家落得刚放下武器就被乱枪打死的风险。”
“这……”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只能模棱两可的小声嘟囔:“应、应该不会…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话音落下的瞬间,刚刚还激动地要立刻举白旗的众人立刻就安静了;空气中飘荡着诡异的死寂,活像是温水锅里的青蛙,想逃又不敢逃。
强作镇定的卡尔内心也在一阵阵的打鼓,毕竟谁也不知道红月干道的战斗情况怎么样了,就算安森·巴赫能打赢嘉兰军团,来不来得及也是个问题。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是否可行。”卡尔再次开口道:“敌人的目标是占领军旗山,而不是消灭我们;那是不是有可能如果我们主动撤退的话,对面的帝国人也不会追击?”
“我们可以假装是军队发生了哗变,四散奔逃…怎么样,是不是听上去比直接投降安全多了?”
“也…也许吧……”刚刚还在胆战心惊的军官们,一下子被总参谋长大人的“奇思妙想”惊到了:“那,您打算怎么施行呢?”
“我不是也才刚刚想到这个